第94章(第2/2頁)

直郡王身為長子,又早早就開始為朝廷效力為皇上分憂,多年來屢立戰功,在朝堂上頗有威望,原就比他這個辛者庫罪奴所生的皇子要更加受人追捧愛戴,若是此時他選擇按兵不動,實則就是已經退縮了,他必須主動出擊才有可能從直郡王的手底下奪些資源。

若不然,不久的將來他只怕真要被直郡王摁著打了。

況且,他們都能看明白太子如今已是名存實亡,一旦等到合適的時機,只怕連這個名都要沒了,那太子自己還能看不出來嗎?既然心裏都清楚,難不成太子還真就死心了坐以待斃?

胤禩捫心自問,若他是太子,面對如今這樣的處境,定然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拼死一搏的。

太子不比其他任何皇子,頂著這樣的身份,最終除非自己成功繼位,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容得下“先太子”,既然上不去也是個死,為何不拼死一搏?

很顯然,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面。

左思右想,無論出於哪方面考慮,他似乎都必須要抓住這個時機迅速豐滿自己的羽翼。

念及此,胤禩的心情不免凝重忐忑,溫潤的眉眼間也透出一股子焦躁來。

動,很危險,若是不動,又幾乎等同於高舉雙手認輸。

真真是進退兩難。

佟國維還在旁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利害關系一遍又一遍的灌輸進他的腦海,只說得胤禩一個頭兩個大,最終還是一咬牙,決定冒險動一動。

而此時此刻,已然深陷局中的胤禩卻顯然還不曾意識到,如今的他已經走上了與太子、直郡王一樣的道路——身不由己。

有時候並非不知道前面的路很危險,一著不慎就會跌落萬丈深淵,但事實卻容不得他做選擇罷了,已經站在這個棋盤上了,前進或是後退便再由不得他自己,而是局勢推著他走下一步。

這也正是四爺這些年死活不肯跳上這個棋盤的緣故,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只能一路向前,想要停下,除非撞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至少也得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結局你才能停下。

一直以來四爺的所作所為都幾乎稱得上一句恪守本分,只老老實實跟隨著皇上的腳步,叫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吩咐的絕不多插手,更從不結黨營私廣納門人……不是他有多清心寡欲多高尚,純粹只是生性使然,耐得住寂寞罷了。

只是看著太子、直郡王甚至是老八都各自有了大批追隨者,他心裏說不焦慮也是假的,說句大不孝的話,誰也無法保證他們的皇阿瑪會不會哪天就突然龍體抱恙,若真發生了那樣的意外,以他如今的能耐是絕不可能爭得過上面那兩位哥哥的,他也不止一次為此而憂慮掙紮著,已經數不清多少回強摁下了那蠢蠢欲動的心。

但如今親眼看見了太子的下場,看見了直郡王和老八無奈的站在刀尖兒上跳舞,他卻不禁再一次慶幸起來,更加堅定的將“隱忍”二字貫徹到底。

如今還遠不到那個時候,且冷眼旁觀他們互相爭鬥,他只許隱忍不發,暗自積蓄力量,縱然緩慢些,卻勝在“安全”“自由”,而非身不由己被推著跑。

打定了主意,胤禛就收拾好心情一如往常的做著自己的分內之事,絲毫不理會那些躁動不安的人。

而他的處變不驚對比胤禩的急不可耐,卻仿佛高下立現,看在康熙的眼裏更添了幾分深思。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林墨菡也得知了太子一脈的遭遇,一時間亦不免驚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滿心焦慮,生怕千裏之外的四爺被遷怒記恨。

這時,只見習嬤嬤臉色難看的匆匆進了門,附在林墨菡的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霎時,就看見林墨菡那張臉都綠了。

五公主有孕了!她竟然有孕了?!

那舜安顏可是早就被廢了的,都不能人道了!

“她也怕人知曉呢,小心翼翼的瞞著……虧得嶽興阿對她多了些關注……眼下看來她是不打算放棄的,可一旦傳出去……皇家的臉面都沒地兒擱了,畢竟她與四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福晉看這事兒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