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夫妻剖白

沈寒霽何其敏銳的一個人,所以從進了屋子後,便隱約發現了妻子和二娘的不對勁。

二娘的眼眶微紅,似乎剛剛哭了。

而溫盈看向他的時候,目光比平時都要軟了許多。

略一思索。想起溫盈離開金都之後,二娘的試探,沈寒霽大概猜測得出來她們現在這副模樣是所為何事。

便是大概猜測到是什麽事,可也沒有露出一絲端倪,面上依舊是笑意晏晏。

他與徐氏請安後。徐氏又忍不住的抹淚,心疼的說他瘦了許多,面色也差了很多。

溫盈看著沈寒霽無甚變化的臉,根本就看不出來有少一分肉。莫說臉上沒有少肉了,便是衣服底下的肌肉紋理都不曾多一分,少一分。

這段時間沈寒霽的手臂不能胡亂動彈,他又是愛幹凈的,這幾日都是溫盈給他擦的背,所以她也最是了解他到底是瘦了還是長肉了的。

徐氏這大抵就是做母親的,總會覺得自己的兒女瘦,吃不飽穿不暖。

徐氏抹了淚後,又多番詢問他的身體情況,問他手臂和肩胛骨處的傷。

沈寒霽素來沉著鎮定,很容易就能給人安心的感覺。

一頓安撫下來,徐氏心緒定了許多。

沈寒霽在徐氏的屋子坐了約莫一刻,婢女來傳話,說晚膳做好了。

夫妻二人是在徐氏的院子用完晚膳才回去的。

溫盈緊繃了一個月,又疲憊了好幾日,現在回到侯府了便想好好休息,可想起了在徐氏那裏聽到的話,心裏邊又是難以安心。

回到雲霽苑,下人說熱水已經準備好在浴間了。

浴間中,溫盈兌好了溫水。沈寒霽這時脫了兩層外衫,穿著薄薄的一層裏衫走進了浴間,坐到了杌子上。

“先前是手,現在是後背,讓阿盈你費心了。”

溫盈把他發髻上的束髻冠取下,墨發頓時傾瀉下來。溫盈把束髻冠放到了一旁,再而把他的墨發松散開來,回道:“夫君是因我才傷了後背,且只是沐發擦背,不算費心。”

沈寒霽嘴角微勾,心情頗好的時候,溫盈又接著道:“但夫君沐浴的時候還是小心些,別又像之前手臂那樣嚴重,非得等到我離開後才慢慢恢復。”

起先溫盈是信了沈寒霽所說的傷口過深,恢復得過慢的話,可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

就算再深的傷口,好好的小心處理,精心的養著,也不至於這般越來越嚴重,更別說沈寒霽還是會些醫術的,所以這就更不可能越來越嚴重了。

溫盈便有些許的懷疑他是故意讓自己的傷勢加重的。

後來他來雲麗山的時候,手臂已經結痂,恢復得非常的好,她才確定他先前十有八九真的是對她使了苦肉計。

這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真的夠狠的。

畢竟傷不在她的身上,她便沒有較真。可如今,他是為了她而傷的,再有今日聽了徐氏的話之後,溫盈很難不生出惻隱之心。

背對著溫盈的沈寒霽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隨而無奈的笑了一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溫盈怕他故技重施,就重聲道:“身體是自己的,用作踐自己的身體想讓別人心疼,不值當。且若是這回這傷勢再發膿,我便真的會置之不理了。”

沈寒霽應道:“你身體不適也費盡心思照顧我,我定然不會讓傷勢加重,更何況我也不忍心讓你受累。”

溫盈細品了他的最後一句話,便聽出別的意思來了。

如今說起情話來,他像是家常便飯一樣,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也不是一次兩次被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撩撥,溫盈早就已經能鎮定自若的應對了,她道:“如此最好。”說了這話後,便讓他歪一下頭,給他沖些水,弄濕墨發。

濕發後,便拿了香胰子在他的發上輕輕揉搓。

柔軟的手指在頭頂上輕揉著,便會讓人想起她那手到底有多軟多滑膩,也總會心生出一些不幹凈的想法。

黑發洗了一半,溫盈並未說話,而是滿懷心事的在想該如何開口問他關於夢魘的事情。

沈寒霽腦海中旖旎的想法褪去,許久都未聽到溫盈說話。垂眸思索了片刻,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他率先出聲:“方才在二娘那裏,你們是否在談論我夢魘的緣由?”

正在想著該怎麽開口的溫盈一驚,動作也停了下來,驚愕的瞪著沈寒霽的後腦勺。

有那麽一瞬間,溫盈真的懷疑沈寒霽是真的有那等讀心的本事,不然他背對著她,怎能猜得出來她在想什麽?!

而且還知道她方才與二娘議論的是何事。

溫盈心裏有短暫的驚駭,但很快便平靜了。畢竟沈寒霽向來是個聰明人,還能有什麽事他猜不到的?

溫盈微微抿唇,還是小聲嘟囔道:“夫君還有了讀心的本事不成,我在想什麽都能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