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離別前夕(第3/4頁)

又看了眼沈寒霽,語重心長的道:“畢竟人都是需要睡眠的,若是長期處於一種緊繃,且睡眠不足的狀態,恐會危及身體,有所損害身體。”默了默,又勸道:“若是娘子有心,便多勸勸沈郎君,讓他尋一個人,把夢魘到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或許會有所改善。”

溫盈聞言,看向睡夢中還緊蹙著眉頭的沈寒霽。

確實,他不允許自己有什麽缺點,若是這是一個缺點的話,他誰都不會說出來,只會想著自己扛,或者自己來解決。

其實他誰都不信。

金大夫嘆了一息,說他估摸著一刻後就能醒來後,便退出了屋子。

把金大夫送出去後,溫盈坐在一旁看了眼沈寒霽,再回想了方才金大夫所言——就寢時,臥榻之側若是有人,容易被夢所魘。

究竟是什麽樣的夢,能把沈寒霽這樣臨危不懼,從容不怕的人驚嚇成如此,需要靠著藥物才能安睡?

且臥榻之側若是有人,容易被夢所魘……

難道這就是他成婚後分房睡的原因?

溫盈坐在一旁,看著雙眼緊閉的沈寒霽。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這樣坐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直到沈寒霽似乎要醒過來了,才回過了神來。

隨即佯裝無事的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溫聲道:“金大夫說你醒來後,再休息小半個時辰就能回去了。”

“我渾水多久勒?”聲音一出來,音極為不準,口齒不清。

向來溫潤爾雅,不曾失態過的沈寒霽不由的蹙緊了眉頭。

許是麻沸散的藥用還沒徹底過去,沈寒霽的身體有些乏力,便是說話的時候,舌尖都有些發麻,說得口齒不清。

溫盈難得看到失態的沈寒霽,不禁掩唇輕笑。

沈寒霽緊蹙著眉頭,不悅的看著她,但愣是沒有再說一個字。

他的眼神儼然就是讓她不要笑。

溫盈按下笑意,溫聲回他的話:“也沒昏睡多久,大概是半個時辰左右。”

沈寒霽這才收回目光,等了好一會,好似麻意才消減了許多。

等到麻沸散的藥效退了下去,他們才準備回去。

回去前,沈寒霽讓金大夫幫他拿了好些藥,溫盈也不知他要這些藥做什麽,也就沒有問。

這麽一折騰,也已經過了晌午,好在溫盈出來的時候吃了些點心,倒不餓。

但她知道沈寒霽沒吃,回去後,便讓廚房煮些清淡的小粥給他。

回了房,沈寒霽換衣服,因手不便,溫盈幫他脫衣更衣。

解著腰封時,溫盈問他:“劉家女都與你說了些什麽?”

沈寒霽淡淡道:“她想與我說一些會牽連砍頭的話,我沒讓她繼續說下去,但我也隱約猜得出來是些什麽事情。”

溫盈聞言,臉色嚴肅了起來。

沈寒霽有著與他溫潤外表截然不同的——準確的洞察力,和冷靜的判斷力。

若是他懷疑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此重大的事情,那你還是莫要與我說了,多一個人知道便多一分風險。”

涉及到砍頭的話,此事非同小可,這些事,溫盈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沈寒霽笑了笑,她就是這樣,進退有度,知曉什麽是可以問的,什麽是不該問的,相處起來,讓人舒心。

“總歸有一事是好的,往後她也不會再纏著你報恩什麽的了,你也可過些舒心日子了,便是在金月庵見了,也做點頭之交便可。”

溫盈點頭。

沈寒霽思索起了今日在半坡亭與劉家女說的話,才嘆息了一聲道:“有些事情或許本該發生的,但因有了變數,結果也將會不同。如今早已經生出了許多變數,我倒是不希望劉家會因她的愚蠢選擇而被牽連。”

那劉家女又有幾分了解他?

竟敢這般大膽的來與他說裕王的事情?

她知道的事情又非全面的,豈又能萬分確定調香閣不會因為她的威脅,而不會對她殺人滅口?

天真又愚蠢,便是重活一世,也沒有什麽長進。

——

沈寒霽用過小粥後,便又休息了。

溫盈沒有休息,而是去了徐氏的院子。

金大夫說沈寒霽被夢所魘已經有很多年了。而徐氏作為生母,想必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溫盈去到徐氏的院子,讓房中的下人都退了出去,隨後才道明了來意。

徐氏聽了溫盈話,臉色變得微妙了起來。

“你是說,霽兒或許是噩夢所纏,先前才會與你分房睡的?”

溫盈點頭:“兒媳也是這段時日才發現夫君夜裏總是睡不好,常常夜半就醒了。”

徐氏的臉色變了,露出了思索和憂愁之色,顯然她多少都是有些知道是怎麽回事的。

溫盈斟酌的道:“大夫說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會危及身體,有所損害身體。”

徐氏聽到她的話,臉色一白,不知道想了什麽,臉色越發的憂慮,半晌後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麽回事,不可能是因為那件事才會這樣的呀,那時候霽兒還那麽小,怎麽可能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