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頁)

姜行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麽,想到太子確實坐了太久,再坐就粘在椅子上了,同馮效道,“何不把程姑姑請來?”

程玉酌在程獲處。

襄王事了,程獲準備啟程去襄陽為戚婧料理後事,明日就要啟程,程玉酌在為他收拾行裝。

馮效一聽,連連道是,“怎麽把程姑姑給忘了?”

他正要讓馮效去請,沒想到程玉酌挑著燈來了。

“太子爺在忙嗎?”程玉酌已經一日未見到趙凜了。

馮效連忙說了沒有在忙,又怕程玉酌不明白,把趙凜的情況告訴了她。

程玉酌皺了皺眉,挑著燈向趙凜房中而去。

她在門外詢問,房中無有回應,程玉酌只好撩了門簾走了進去。

房中伸手不見五指,她將燈放到高案上,才看到趙凜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

她沒有開口擾他,摸了摸桌案上的茶水已經涼透了,端起來準備給他換一盞熱茶,他開了口。

“阿嫻,過來。”

他嗓音低啞,程玉酌甚少聽過他這般。

她只好放下茶盅走了過來。

走近了,被他拉了手,拉到臉前。

“太子爺… …”

剛一開口,趙凜就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言語。

程玉酌便也不再說話,安靜地陪著他。

半晌,趙凜才開了口。

“阿嫻,你可曉得我兄長?”

程玉酌點點頭。

“先太子在的時候,我曾去東宮送一套茶具,那茶具是皇後娘娘特特為先太子挑選的,因著東宮多年四季裏總是那幾套茶具,便讓尚功局添置。只是不巧,我剛將那茶具送到,東宮的宮女剛接了手,就不小心磕碰掉了一片瓷。”

宮中規矩嚴,磕掉了一片瓷,整套茶具便廢了,這宮女少說要杖責二十,人八成也就廢了。

“… …那宮女嚇得不行,求我不要告訴皇後娘娘。我問她就不怕先太子生氣嗎,她竟搖了頭,說先太子不會生氣,她最多被嬤嬤罰去做兩天粗活。我便保證若是皇後娘娘不過問,不會多嘴,過了兩日果然見她只是去做了兩天粗活,就回了東宮。此事從頭到尾,一點水花沒有,而皇後娘娘過了些日子問先太子那套茶具用的可好,先太子說甚好,說起用那茶具喝了什麽茶,如同真的用了一般… …”

程玉酌低聲說著關於先太子的過往。

趙凜眼中有淚光閃動了一瞬。

程玉酌要抽出帕子遞過去,卻被他伸手抱住。

他坐著,將側臉輕貼在她身上,程玉酌站著,這樣的姿態讓她無措了一下。

太子趙凜從來都是霸道急躁的,她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的他,竟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好像在強忍著什麽,從她懷中找尋一絲溫暖。

漸漸的,她心下軟了下來,望著男人,沒有了再把他推開的想法。

… …

翌日,程獲離開之前,程玉酌讓他去同趙凜告辭。

趙凜看向他同襄王肖似的臉龐,問他,“襄王為謀逆籌謀多時,你可知其緣由?”

程獲想了想。

“草民或許知道。”

“說來。”

程獲說起了襄王趙樓的母親容太嬪。

容太嬪曾是仁康太子生母賢章皇後的婢女,後因侍奉先帝又生下皇子趙樓,才被冊封為嬪。

“… …容太嬪為人精於謀算,草民雖不曾見過此人,卻曉得襄王出藩之前,容太嬪就開始為襄王出藩做準備,在外買下不少人作為只忠於襄王的奴仆,甚至連找尋替身也是那時便開始了。”

程獲九歲家破人亡被買走做替身,正是容太嬪的手筆。

“容太嬪為何如此早地安排?”趙凜問。

程獲回答,“容太嬪知道自己出不了宮了,便提前為襄王安排,她的本意是讓襄王在藩地遇險有機會脫身。只是襄王卻心中有恨,以此開始計劃謀逆。”

趙凜皺了眉,程獲直接告訴了他答案。

“容太嬪曾見過皇上對仁康太子屍身不敬,皇上雖不確定她見過,可也懷疑,便將容太嬪留在宮中,不去她隨襄王去到藩地,襄王離京,容太嬪便急病身亡,襄王一直說是皇上賜死了容太嬪,因此心生恨意。只是,草民聽到的都是襄王的說法,至於真假草民不知。襄王此人錙銖必較,對別人之過耿耿於懷,為了皇權不顧人命,太子殿下也不必過於信他所言。”

趙凜沒說什麽,讓程獲將這些事都爛在心中,程獲應下走了,趙凜默了一默,長嘆了口氣。

襄王所言未必是真,但也未必是假。

趙凜又去了關押襄王趙樓的牢房。

趙樓見他又來了並不意外。

兩人無需寒暄,只有燭火辟啪聲毫無預兆地響起。

趙樓道,“先太子雖仁明,你卻比他聰明。你父皇不肯給你調兵你也瞧出來了,你如今平了我的反,定是名聲大振,你可要小心了,你父皇會允許太子比他這個皇帝,更英明神武得人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