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4/5頁)

今晚她就表演三首歌,全是樂隊伴奏,她唱就好了,但現在臨時改,樂隊也有些懵,還是賀雨眠把自己的吉他給她遞了上去。

言忱就一把吉他,一架立麥,她把麥調整好位置,然後站在舞台中間,那束光再次打在她身上,她輕輕掃過吉他的弦,那獨特的煙嗓溫聲開口,語氣幾分寂寥,“你們知道嗎?我一直以為光打在舞台上的時候,我是可以看到觀眾的。但我演出了這麽多場,我完全看不到台下的你們。舞台上很亮,但觀眾席裏的你們很暗很暗,我看不到任何一張臉,甚至我聽不到你們的聲音,我知道你們在拼命喊我的名字,但我聽不到,耳返裏都是我自己的聲音”

“我不知道你們眼中的我是什麽樣,但現在,我有點孤獨。”

在她停頓的一瞬間,傅意雪忽然在台下大聲喊了句:“言寶有我呢!”

之後場館內鋪天蓋地在喊,“言忱,我們陪你!”

“我們陪你!!”

言忱只是笑,她的笑被投在大屏幕上,又孤獨又心酸。

她說:“你們知道嗎?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我想見的人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很久沒有吃過一頓正常的飯,他們都告訴我這是應該的,因為我選擇了這條路。”

“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夢想是要在萬人演唱會上唱自己的歌,但現在,我好想去見見他們啊。”

“我想在淩晨的街頭走走,和朋友天南海北地聊,想見見太久沒見過的人,想睡一個好覺。”言忱說:“本來後面的兩首歌是《謎語》和《晨風》,但現在我想唱《想》和《草戒指》。”

話音剛落,她就低頭彈起了吉他。

偌大的舞台上只有她一個人站著,光落在她身上,顯得空蕩又孤寂。

《想》是她前段時間剛寫出來的新歌,誰都沒聽過。

她在淩晨三點的空蕩的房間裏關著燈寫完了這首歌,demo都沒錄。

仍舊是獨特的嗓音,幾乎剛一出聲就讓人陷入了她的悲傷情境之中。

“想過很多不可能實現的事

想去天上飛,想到海裏遊

想到世界各地去旅遊

……

想了很久,最想的還是在淩晨的街頭走走

約著三五好友,唱歌或喝酒

……”

唱到最後,她聲音已經哽咽,拿起麥轉過身背向觀眾,清唱了最後一段高音,唱得台下很多觀眾都哭了。

最後一個尾音結束,她背對著觀眾,帶著哽咽的聲音強裝冷靜:“下一首歌《草戒指》。”

她回過頭看向觀眾席,視線掃過一圈,她只看著鏡頭唱起那首17歲時寫的歌。

唱完以後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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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雨眠回到台上。

他站在台上唱歌,這麽多年的演出經驗已經讓他在演唱會上如魚得水。

言忱坐在後台,她擰開一瓶水,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低頭沉默。

剛才在唱第一首歌時,她的情緒就開始不對了。

後面那些話和那兩首歌都是她臨時沖動弄的,這會兒情緒稍微回還才意識到,她可能是給賀雨眠添了麻煩。

幸好賀雨眠的臨場反應好一些,情商也比她高,順利把那一茬翻過,然後開始了自己的演出。

言忱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喊她,“言寶。”

言忱擡起頭看,只見從側邊走來很多人。

傅意雪、岑星、沈淵、傅意川、宋長遙、孫恪、韓彧,幾乎都來了。

她一時愣怔,不知該說什麽。

她跟傅意雪都有兩個多月沒見過了,上次見面還是匆匆一眼,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沒有傅意雪在她耳邊碎碎念的日子過得好孤單。

她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傅意雪立馬沖過去抱她,“言寶,我好想你啊。”

言忱回抱她。

隨後岑星也抱了她,大家都過來和言忱打了招呼。

韓彧說:“妹妹你這半年就是太忙了,剛出道的時候是會這樣,慢慢就變過來了,不要太壓抑自己了。”

大家紛紛吐槽他,“年紀小還愛裝老大。”

只不過大家都去了一邊兒,言忱最後才來到沈淵面前。

兩人就那樣面對面站著,隔了一米的距離,四目相對,沈淵原本很酷地雙手插兜,卻看見言忱已經泛紅的眼睛,他張開雙臂,溫聲道:“這麽久不見,不過來抱一下嗎?”

幾乎是話音剛落,言忱就撲到了他懷裏。

她的腦袋埋在沈淵肩窩處,滾燙灼熱的淚落在他肌膚上,聲音哽咽,“沈淵,我好想你啊。”

沈淵的手緩緩落在她腦袋上,低下頭吻在她的發梢,繾綣又溫柔,“我也想你了。”

“我在這裏。”沈淵說:“在原地等你。”

他的聲音像有魔力般安撫了言忱這幾個月來的情緒,她終於哭出聲音。

沈淵抱得她愈緊,忽然閉上眼,一滴淚也落在她的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