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傅意川皺眉,還想問些什麽,沈淵卻提醒他:“吃完把垃圾扔出去。”

看得出他不想多說話,傅意川也不再問。

宿舍安靜下來,沈淵躺在那兒打開手機看了眼屏保。

就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白色卡片,加了灰調濾鏡,平添幾分落寞,上邊字跡淩亂地寫著:[既然不能永遠相愛,那我要你永生難忘]

手機換過幾次,屏保倒一直用了下來。

他切進微信,打開和李淼的對話框——我今天遇見。

打到一半忽然頓住,修長手指又飛快戳屏幕,全都刪除,然後輕吐出一口氣,頁面回到屏保上。

他閉上眼,腦海裏都是白天見到的那個人。

她又染了紫色,頭發比以前長了許多,那會兒剛到肩膀,這會兒倒是遮住了肩胛骨,皮膚比以前白了許多,五官好像長開了,那雙眼睛卻比那時有溫度了些,站在人群裏彈吉他,倒叫人移不開眼。

思緒紛亂,他擡手隨意塞了個耳機,剛好接著白天的歌在放:

[還能做什麽呢

我連傷感都是奢侈的

我一想念 你就那麽近

……]①

沈淵忽然平仰著身體,胳膊壓在眼睛上,黑壓壓的透不出光。

-

言忱睡到淩晨又聽見了對面的動靜,這次她閉著眼從枕頭下摸出耳塞,擡手塞進去,總算是隔斷了那些噪音。

本就不算沉的覺被打斷之後很難續上,五分鐘後,她伸手打開了床頭的燈。

傅意雪的房間裏有個很大的飄窗,言忱拎了個墊子坐在飄窗上往外望,淩晨一點半的北城仍舊燈火通明,那條大道上車流如梭,紅色尾燈很快就閃過。

她坐著發了會兒呆,又起身去櫃子的書包裏取出口琴,手指沿著口琴撫過一圈,最後停在右下角,那裏凹凸不平,刻著一個“沈”字。

而另一把口琴上刻著“忱”。

已經這個點,她不可能再吹,也不知道拿出來要做什麽。

就是忽然想拿,所以拿出來看看。

言忱在飄窗上坐了很久,等有了困意才又回床上睡,只不過睡的時候順手把口琴放在了床邊。

“沈淵,你笑一下唄。”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樣很無聊。”

“我挺無聊的,你也無聊,正好,我們絕配啊。”

“沈淵,你以後不能忘記我。”

……

言忱猛地睜開眼睛,外面天光大亮。

又做夢了。

言忱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緩了許久,像是剛跑完馬拉松一樣,後背都是冷汗。

醒來前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言忱,你成功了。”

腦海裏又出現了他的臉,然後慢慢扭曲、變化。

明明沒什麽可怕的事,她卻在那瞬間感覺到了心悸。

言忱緩緩坐起來,曲起膝蓋抱住自己,清晨陽光融化了昨日的春雪,天氣好像又好了起來。

她摁了摁眉心,深吐出一口氣 ,等到心跳恢復正常才起來洗漱。

跟老板娘約的時間是十點,但言忱今天不到九點半就到了店裏。

她和前幾天一樣,進店拿出吉他,調音,又翻閱面前的曲譜,翻來翻去最後闔上,幹脆隨心所欲地彈起來。

店裏陸續有人來,一樓的桌子逐漸坐滿。

言忱早已適應了這樣的氛圍,但今天來的人比昨天那些吃瓜看戲的人目光還要熾烈,而且大多是女生,只要有間奏,言忱總能在各個方向聽到沈淵這個名字。

他好像還是沒變。

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人群裏的焦點。

那會兒桌兜裏總有幾份情書,偶爾還有膽子大的女孩給送早飯。

這會兒他不過出現了一次,她耳邊就全是他的名字。

言忱一邊彈吉他一邊還能發呆,發呆的間隙還環視過周圍。

他沒來。

一首又一首,言忱今天明顯不在狀態,唱過三首後就停下休息。

她回頭背過身,手機微震。

傅意雪:【言寶,我明天就回!等我!】

言忱懶洋洋地戳著屏幕回:【幾點?我去接你?】

傅意雪:【不用!我自己爬過去,我接你!你幾點結束?】

言忱:【沒準,累了就結束。】

傅意雪:【……】

在言忱回消息的間隙,奶茶店忽然有短暫沉默,沉默之後又熱鬧起來,只是這熱鬧不是沸騰,更像是沸騰前的悶,刻意壓著聲音卻又壓不住。

傅意雪那邊發來:【那我明天接了你,一起去吃烤肉。】

言忱回了句好,然後老板娘從旁邊走來敲了敲她的桌子,朝她眨了下眼,言忱放下手機,“怎麽了?”

老板娘低咳一聲,示意她回頭看。

但言忱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聽說你們這裏能點歌?”

言忱的身子僵了下,但再轉過身來的時候帶上了淺淺的笑意,眼底還閃著幾分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