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臉紅什麽

“我沒仔細看,”飛白打開班級群想翻翻,群裏文件太多了,他連著劃了好幾下都沒找到,“算了,等要上的時候再說吧,反正都是不認識的大佬。”

袁子澹不負責任的行為讓飛白開始焦慮,他從學校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琢磨中期報告的事情,忘了去藥店買酒精棉和創可貼,直到晚上洗澡的時候,傷口被熱水澆了之後突然跳著疼了一下,他才想起來。

飛白拿了條幹毛巾把受傷的手包住,用另一只手慢騰騰地往身上抹沐浴露,耳朵裏灌滿了水聲。

以前他在學校裏遇到煩心事,總會一回家就鉆進許戈揚懷裏撒嬌,許戈揚會用手揉亂他的頭發,然後低下頭捧著他的臉親他,親到他呼吸亂了以後再問他想不想要。

等兩個人做完,飛白去浴室洗澡的時候,會覺得心裏特別平靜,消極的情緒仿佛能夠絲絲縷縷地從毛孔中滲出來,再被溫熱的水流帶走,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令人不快的人和事之外還有很多美好,像柔和的晚風,像清淡的月色,像愛人的撫摸與親吻。

而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

飛白覺得胸口酸酸脹脹的,他不知道原來“難過”兩個字最會趁人之危,見你孤單沒人陪,就會變本加厲、耀武揚威。

他閉上眼睛,把頭抵在浴室透明的推拉門上,沾著沐浴露泡沫的手順著胯骨往下,緩緩地握住自己,手腕開始前後用力。

“嗯……”飛白低低地呻吟出聲,呼吸愈發急促,他聽到自己的心臟正伴隨著水聲跳動,咚,咚,咚,像是世界上最纏綿的鼓聲,像是用力地在思念某個人。

他想象身後有一個人擁著他,用帶有侵略性的氣息籠罩他,不夠溫柔地吻他的耳廓,俯身把下巴擱在他肩上,嘴唇擦過他的臉頰與下頜,一點點剛冒出來的胡茬把他的皮膚蹭得發紅。

飛白一陣顫栗,腦海中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了一個年輕男人的影子。

飛白,飛白師弟……

低沉而勾人的嗓音。

他情不自禁地回應:“師兄……”

到達頂峰的快感在一刹那間襲來,飛白喘息著,推拉門上有粘稠的液體流下來。

他的呼吸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地平靜,飛白睜開眼睛,狹小的浴室裏蒸騰著白色的霧氣,他怔怔地望著自己留下的痕跡,想起剛才情動時低吟出聲的名字。

師兄。

不對,不是他。

不可以是他。

飛白從墻上取下淋浴頭,如同著急掩蓋罪證的犯人一般,將水流對準玻璃門澆下去,像是要連帶著沖刷掉會讓自己心虛的記憶。

他胡亂地沖幹凈身上的沐浴露,用來包手的毛巾早就濕透了,白天被插銷劃破的傷口正在隱隱作痛。

飛白擦幹身體換上睡衣,迅速地洗漱完躺進了被窩裏,連手機都沒有玩便關了燈,急於擺脫這個令人心慌的夜晚。

第二天早晨,飛白聽到床頭手機發出的鬧鈴聲,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手去關,不防撞上了床頭櫃的尖角,傷口處劇烈的疼痛使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飛白盯著自己的手看了幾秒,發現昨天沒有及時消毒又泡過水的傷口周圍已經腫了一圈。

他嘆了口氣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穿好了衣服,今天要去給洛非非上課,買酒精棉和創可貼只能再往後拖一拖了。

盡管努力對自己說加油打工人今天是嶄新的一天,飛白還是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甚至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推拉門,緊接著就做賊心虛般移開了視線。

他就這樣心情別別扭扭地出了門,洛家的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飛白習慣性地拉開車門,突然想自己剛才出來的時候是不是忘記鎖門了。

這是一個能夠逼死任何強迫症的問題,而飛白就是一個強迫症重度患者。

他覺得自己要是不上去看一眼今天估計就上不好課了,於是又關上了車門,剛打算跟司機說一聲自己上樓檢查一下,對方就把車開走了。

飛白一愣,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黑色的商務車消失在了路口。

他還沒反應過來,車子又從路口倒了進來,一直退到了他身邊。

司機降下車窗,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幸好你還在這兒,剛才我聽見關門以為你上來了,結果一回頭後面沒人,你這不是要嚇死我嗎?來來來,趕緊上車。”

飛白幹笑了幾聲,也不好意思再上樓去看門鎖沒鎖了,拉開車門坐進去,跟司機閑聊了幾句之後開始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今天路上不堵車,很快到了洛家的二環別墅,飛白進門的時候剛好趕上洛予森出去,他不知為什麽不敢擡頭看他,只用余光瞥著對方拎包的手,說了聲“師兄好”,希望他趕快離開。

洛予森卻停住了,飛白能感覺到他在端詳自己,頓時渾身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