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7頁)

宋佩瑜只能發出無奈又委屈的抗議,“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重奕保持歪頭靠在宋佩瑜肩膀上的姿勢,精準的說出個日期。

宋佩瑜不信邪的按照重奕說的日子算過去。

是重奕被冊封為皇太子的第二天,他早上進宮後,短暫的停留了一會,就被通知回家等禮部的人。

換上剛到手的鴻臚寺卿朝服後,直奔楚國使臣的住處,當天夜裏就住在茗客樓,根本就沒再進宮。

宋佩瑜仔細回想他那天在東宮說過哪些話,斬釘截鐵的道,“我沒騙你。”

耳垂再次傳來異樣的感覺,重奕又咬他!

雖然不會痛,但會刺激到宋佩瑜的羞恥心。

宋佩瑜猛得推了把重奕,聽見重奕嗓子眼幾不可聞的悶哼,才驚覺重奕竟然頂著滿是鞭痕的屁股坐了許久。

他正想耐下心來,哄重奕先趴下去。

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後,人已經在重奕的床上,而重奕,正半趴在他身上,仍保持著將頭埋在他肩膀的姿勢。

宋佩瑜掙紮了下,沒掙紮開,也就隨著重奕了。

他不與被親爹打到遍體鱗傷的人計較。

良久後,宋佩瑜眼皮子都有些打架了,突然聽見重奕問他,“你醉酒後,有不記事的症狀?”

“嗯?”宋佩瑜想了下,神色稍顯猶豫,“沒有吧……”

他沒有酒後不記事的症狀,酒後的記憶甚至會比平時更敏銳。

但必須醉酒醒來後馬上想起來醉酒時都發生了什麽,否則就需要別人提醒,才能想起來醉酒後的事。

耳垂第三次感受到刺痛,宋佩瑜卻覺得他已經麻木了,唯一還清晰的念頭,就是不得不佩服重奕這個人形測謊儀的精準程度。

明明他在‘沒有’後面加了不確定的‘吧’,重奕卻毫不猶豫的認定他是在說謊。

宋佩瑜只能將他醉酒後,少有的不記事情況也說給重奕聽,末尾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從十歲以後,我沒再也沒出現過醉酒後不記事的情況。”

“呵”又一口熱氣吹到耳膜。

宋佩瑜真的有些不高興了。

他心疼重奕的傷一再退讓,重奕卻任性的讓人招架不住。

沒等宋佩瑜想好要從哪開始與重奕講道理,重奕終於肯正常說話了,他貼著宋佩瑜的耳朵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宋佩瑜直覺不太對勁,卻找不到拒絕重奕的理由,無聲點了下頭。

重奕的故事毫無誠意,卻在開頭就讓宋佩瑜充滿代入感,隨之而來的還有腦海中接連浮現的陌生畫面,“狸奴喝醉後將朱雀認成冰王,想親親抱抱未遂,於是承諾……”

被重奕按在床上後,就老實做人皮墊子的宋佩瑜一個鯉魚打挺,掙紮著變成側身躺在重奕身邊的姿勢,動作慌忙的去捂重奕的嘴,“別說了!”

重奕懶洋洋的擡起眼皮看宋佩瑜,“想起來了?”

宋佩瑜滿臉恍惚的點頭,隨著腦海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片段越來越完整,宋佩瑜眼中的恍惚逐漸變成復雜,他伸手蓋住重奕的眼睛,輕聲道,“睡覺”

重奕嗤笑一聲,宋佩瑜感覺到手心有睫毛劃過的觸感,然後重奕就真的睡著了,乖巧到讓宋佩瑜覺得不可思議。

良久後,宋佩瑜挪開擋在重奕眼前的手,翻身仰躺在重奕身側,他想起來那天晚上發生過的事了。

重奕又翻窗來找他,卻被他當成了冰王。

為了擼貓,神志極度不清醒的他,滿嘴胡言亂語。

比如口口聲聲的說,‘重奕’本就是他的,就應該隨便他親親抱抱,而且只能被他一個人親親抱抱。

或者滿腦子聘貓的民間舊俗,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卻非要與重奕掰扯清楚,還數著自己的家當說要給重奕下聘禮。

……

當這些記憶一樁樁、一件件,無比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宋佩瑜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裝醉。

在宋佩瑜看來,這些醉話並不能被重奕當成抗拒永和帝賜婚的理由。

但他仍舊願意相信,重奕為了他,才拒絕永和帝的賜婚。

別說重奕這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就算重奕只是給他些這方面的暗示,他都願意堅定不移的相信。

畢竟人天生就會趨吉避害,堅信讓自己開心的事,他也不能免俗。

聽著重奕的呼吸徹底平緩下來,宋佩瑜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來,將瓶瓶罐罐都整齊的收進托盤,又給重奕掖好被角,沉默的立在原地許久,彎腰貼在重奕的額頭上,一觸即離。

宮門已經落鎖,宋佩瑜今晚只能宿在東宮。

入睡前,宋佩瑜專門去找安公公,想從安公公口中知曉有關於重奕被永和帝責罰,更詳細的內容。

安公公長長的舒了口氣,其實他早就想找人說說那天的事了,卻始終都沒個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