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詭道(第2/3頁)

少帝吻他。

再不計較長短,只專心做功。

伺候得老祖宗攀疊雲端仙宮,只剩下情人呢喃。

*

燈市口東夾道兒是個不起眼的陰陽胡同,走進去才能發現別有洞天。

清一水兒的官宦大門兒,其中最裏面一扇朱紅色的高大府邸,上面掛著“於府”二字,乃是當今首輔於閭丘宅邸。

“自蘇余慶上任文選司郎中以來,不過短短半個月,便已處罰了近五位朝中大員,都是我們的人。發俸通報朝廷還算事小,可這些處罰未下來的官員只能回家待命,不能入朝處理事務。這讓我等很被動。”嚴吉帆憂心忡忡道,“不止如此,三日前,京察已然開始,朝中官員自上而下都要察其業績,據我所知,浦穎帶著蘇余慶至少擬出了一份上百位京城官員的名單,這批人,大部分都是東鄉黨人,怕是要糟。岑大人,你身為吏部侍郎,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岑靜逸聽了嘆了口氣:“嚴大人,不是學生不想有所作為。侯興海貪墨案牽連太多,北鎮撫司一抓一個準,朝中人人自危,都怕引火燒身,來往都少了。您嚴大人不也是嗎?上次抓了刑部的幾個主事,您就嚇得平日裏連醉仙樓都不去了。”

嚴吉帆臉色頓時難看之極:“岑靜逸,當著閣老和小閣老,你說話小心著點。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不是自己手腳不幹凈,想拉我下落吧?”

岑靜逸還要再說什麽,於閭丘咳嗽了一聲:“好了,便不用再互相拆台了。”

他說完這話,緩緩看向兵部尚書權和泰,此人年齡五十來歲,身板硬朗,眼神冷峻,看上去有幾分樣貌與當今太後相似,是太後的堂兄。

“權大人,不知道最近兵部情況如何?”

權和泰冷冷笑了一聲:“本來天下統兵權就在五軍都督府管,和兵部沾不上邊,如今天子又信重楊家,連大內禁軍與神機營都交給了楊淩雪,如今他飛揚跋扈的很。我們兵部拿著兵符去調兵,都督府是不會理睬的。”

嚴吉帆笑了一聲:“官、兵、法……如今已經兩個陣地失守。只能依靠喻懷慕和鄧譞在都察院、翰林院使使勁兒嘍。”

於閭丘聽他這般喪氣也不生氣,咳嗽了兩聲:“睿誠,你怎麽看?”

本來一直坐在旁邊下棋的於睿誠這才將視線掃過書房內的六七人,他說話也不算快,然而一開口,就有一種篤定的感覺。

“嚴大人不用說此等喪氣話。”於睿誠道,“就算因了貪墨案少了許多同僚,又因京察怕要遇到些挫折。可您還是刑部尚書,我管戶部,閣老則建管工部,再加上權大人。朝中六部,四部尚書皆匯聚於此,還有內閣首輔……就算是數人頭,官場一道,我們並不算劣勢吧?”

他說完這話,屋子裏凝重的情緒便松散了一些,大家甚至都笑了笑。

於睿誠站起來,抱袖在屋子裏走了幾步:“不過嚴大人所想,我覺得也有道理,做人也不能太中庸,一味退讓到讓人覺得好欺負了。”

“於大人下一步怎麽走?”權和泰問他。

於睿誠踱步走到桌邊,敲了敲擺在桌面上的一份《廟堂憂危疏》。

“我看這不知名的揭帖掀起了不少波瀾。”他瞧瞧桌子,“如今正好亂成一團,我們便再做些文章吧。”

他擡頭對嚴吉帆說:“上次便說要用衡志業,到了用他的時候了。”

“小閣老的意思是……”

“他活得夠久了。”

於睿誠將視線移到還未完成的棋局上。

一顆白子孤零零的擺在星位上,周圍已有黑棋包圍的勢態。

“自開年兒以來,我們到底要做什麽……還得牢牢記住。”於睿誠說完這句話,溫吞的笑了笑,“千萬不能忘了初心呐。”

*

傅元青醒來的時候,已是後半夜,他數了數梆子聲,剛到寅時。

他已經渾身整潔,躺在了永壽宮中,想來是他後來體力不支,被少帝送了回來。嗓子裏幹渴,他摩挲著起身,發現那黃金鐐銬果然被去掉了。

他摩挲著那圈皮膚,笑了笑。

天外沒有光亮,比前幾日要黑和壓抑一些。

正穿鞋,便聽見永壽宮外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掌殿的太監匆忙起身,“曹秉筆?這大清早兒的您怎麽——”

“老祖宗起了嗎?”曹半安的聲音進來了。

他從聽見曹秉筆三個字的時候,便已經起身著衣,只披了件氅衣便開門出來,曹半安正焦急的站在堂屋內。

“出事了?”他問。

“是!”曹半安手裏拿著一張揭帖,對他說,“果然有些之人渾水摸魚,方涇那邊兒帶人在到處查找呢!如今已經從京城內到處看到了這種新的揭帖。”

傅元青接過來一看。

上述五個大字《憂危辯奸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