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第2/4頁)

清梨端著茶碗的手一頓,然後哭笑不得,“聽你這麽一說啊,我就覺著這骨頭也不對、肉也不對了。……宮裏狠人多了,她狠點也好。”

她們的話題並沒有在宮中的新人上多停留,清梨倒是饒有興致地問:“端嬪的身子怎樣了?佛拉娜催生什麽?賢妃找送子偏方……她可都這把歲數了……”

見她微微啟唇,滿面驚恐訝然的樣子,娜仁也被她的腦回路驚道了,瞪圓眼睛盯著她:“你成日家都想什麽呢?”

願景忍俊不禁,強壓住唇角,還是忍不住用茶杯掩著輕笑。

清梨這會也反應過來自己只怕想岔了,卻還嘴硬,兀自硬撐道:“我那不是想著,當年她可是給自己拼命灌藥的人物,萬一老來老來,又想含珠生花了呢。”

“給她兒媳婦的。”娜仁本來覺著好笑,思及這個,又滿面的無奈,“大福晉連誕四女,她盼著抱個孫兒,太醫都罵了好幾個了。大福晉面上不說,心裏也憋著一股子氣的,咬著牙連著生了四個,也不想想她自己身子受不受得住。賢妃……她這幾年性子愈發急了,大福晉倒是個和順性子,見她不喜,愈發怯懦順從,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清梨聽著不由擰眉,問:“那大阿哥是什麽意思?”

“他倒是不急,還幫他媳婦說話,賢妃幾次三番往他房裏塞人,也都被他擋回去了。不過他擋下了,賢妃不會對他不滿,只會對他媳婦生氣。他在額娘和福晉中兩相為難,他越護著他福晉,賢妃對他福晉便愈發不滿,若說向著他額娘……我冷眼瞧著,他還是個清醒人,更心疼他福晉。要我說,這是個僵局,無解。”娜仁嘆道:“也不知大福晉幾時能熬出來是個頭。”

清梨跟著嘆氣,“這便是天底下一等一無奈又磨人的事了,虧得大阿哥還向著大福晉,不然膝下無子,婆母著急為難,是天下女子最難熬的一關。”

她忍不住道:“你說當年賢妃也是這樣過來的,她怎會不知大福晉比她更著急,此時為難大福晉也是無濟於事!又是何必。”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娜仁再度嘆氣,願景滿面無奈:“你們在此長籲短嘆地又是何必?普天下這樣的事是再多不過的了,你們如今只見這一個,為此唉聲嘆氣的,等以後見的多了,又該如何?”

她看起來平靜極了,“要我說,兒女都是命,命呢,天注定。賢妃再急,也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娜仁一時啞口無言,其實不怪願景冷漠,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對此也是耿耿於懷、疑惑不解過的。

但如她所言,這樣的事情如今實在是太過普遍了,甚至在幾百年後的現代社會,這樣的情況還是存在著許多。

娜仁也是見過太多太多了,不過這些年在宮裏,宮裏的女人雖然暗地裏拼著勁想生阿哥,但太後和太皇太後是不管這些的,京師中婆媳關系的熱鬧她也不大吃,相熟的幾個嫁了人的都是夫妻和美,沒有被婆婆為難過的,她猛地見到賢妃與大福晉這樣,才會耿耿於懷。

而願景對此顯然已經脫敏,縱然心中仍然對此略有感慨,面上卻能波瀾不驚。

也只有娜仁對她那般了解,才能從她似是靜若止水的面上看出幾分波動。

不過娜仁並不打算戳穿她的平靜,而是嘆了一聲,道:“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勸她的呢?不過她聽不進去,外人說再多也不過是無用功罷了。其實她心裏未必不知道,只是她從未接受過這一點,如今也不過是把當年對自己的執拗施加給了大福晉罷了。”

越說,娜仁越覺著大福晉和賢妃這一局無解,她又何嘗沒有勸過賢妃呢?好壞賴話說了一籮筐,最後不過都是無用功。

如此想著,她便覺心煩意亂的,索性搖搖頭,道:“不說這個了,今兒個晚膳吃什麽?”

見她有意轉移話題,願景一揚眉,配合地道:“有今早新打的野雞,吃野雞鍋子,清梨新得的玉蘭片,我們吃著很不錯,比宮中的還要好上許多,她說那是正宗的蘇州百年老店的味道,你也嘗嘗。”

“那我可是要嘗嘗了。”娜仁先是笑著,然後敏銳地察覺出不對來,猛地轉頭看向清梨,一時有些訝然:“你和那邊又聯系上了?”

清梨平靜地笑著,“是我從前想得偏激了,只想著把我額娘留下的那些保住,和那邊割席,但說到底,那些東西本該有我的一份,何必便宜了外人呢?倒叫他們得了便宜還賣乖,把我說得怎樣背棄家族貪慕榮華似的,他們也不想想,我若是貪慕榮華,就該直接把他們賣了!”

說著,清梨一拍炕桌,冷笑道:“我容他們!”

娜仁從未見過清梨如此霸氣側漏的模樣,驚了片刻,便拍掌叫好:“清梨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