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頁)

她說著,轉頭看向娜仁,笑呵呵拉住她的手:“老祖宗手裏可攢了不少好東西,你但凡是個好打扮的,衣裳頭面日日不重樣,保準你冠絕京城!”

“老祖宗!”娜仁笑眯眯地湊在她身邊,“您的東西啊,還是留給您未來的小孫女裝扮吧!”

太皇太後微微一笑,猛地想起蘇麻喇剛才的話,心裏有了些盤算。

不多時太後也到了,娜仁忙去迎她,太皇太後笑道:“你這一病,可真是苦了我了。如今皇後入了門,你也好了,可見就是借病躲懶的。”

“皇額娘,烏雲珠哪敢呐。”太後抱屈,福寬斟了茶上來,正說著話,許四海進來回道:“皇上攜皇後娘娘到了。”

太皇太後微微點頭,對太後道:“走吧。”

娜仁終於正式見到這位太和殿封後的皇後,從前匆匆幾面,只記得大略的長相,今日再見,她一身大紅雙喜字暗紋緙絲撒花氅衣,頭上雙喜雙如意鑲嵌寶珠石赤金花鈿兒,挽著榴開百子垂珠扁方,眉眼彎彎氣度端華,腕上赤金龍鳳寶珠鐲成對,行走間姿儀萬千,就如同一朵綻放的牡丹花,全無年齡尚幼的稚嫩。

她身邊的康熙也是一身大紅,二人相攜而來,看得出康熙對這個皇後還算滿意。

娜仁看著這一對少年夫妻,心中感慨萬千,又忍不住嘆惋:這若是放到幾百年後,也就是還在上學的年紀吧。

“給老祖宗請安。”“給皇額娘請安。”

皇後被宮人引著向太皇太後與太後一個個拜過敬茶,二人均含笑道:“起來吧。”

太皇太後循例說了些如開枝散葉處事公允侍奉皇帝那一套的話,說著說著,神情微微透出些感慨,仿佛透著皇後在懷念故人。

皇後恭謹垂首:“孫媳謹遵老祖宗教誨,不敢有違。”

太後亦是一樣的套話,皇後再恭敬聽訓一回,然後雙手將給兩位老人家的禮物一一奉上。

太皇太後那裏是一身新衣、一雙新鞋、一個繡著子孫團圓的荷包、兩條抹額,太後只比太皇太後短一條抹額,均系新婦親手縫制。

“皇後有心了。”二人收下後,仍是太皇太後先一擺手,福安忙帶人將禮物捧出,打開盒子之後金翠輝煌光彩奪目,饒是以皇後的出身見識也不由感到有些驚嘆,忙道:“孫媳不敢受此重賞——”

“這不是賞。”太皇太後眉眼溫和,笑道:“收著吧,在我這兒也不過平白落灰,你年輕,戴出去,好叫人知道我大清皇後的風采。”

皇後這才恭敬磕頭謝過,太後備了一套頭面並一雙玉鐲,亦是不俗之物。

娜仁在後頭看著,心裏計算著皇後今兒磕的頭,怕得有六個打底,心裏不由訕訕:這年頭,給人當媳婦真難。

又有人引出先帝仍養在宮中的血脈來,六阿哥奇綬、七阿哥純禧、八阿哥永幹,小阿哥們都還年幼,稚氣未脫,在宮人的引導下打千叫皇嫂。

皇後笑容慈和地挨個塞了荷包,一樣的純金打造十二生肖,康熙笑吟吟把純禧抱過來點了點頭,“純禧又重了。”又瞧瞧另外兩個,一擰眉:“六阿哥的身子沒好,怎麽今兒還過來了?”

太皇太後與太後看著奇綬虛弱無力的樣子也不由皺眉,他乳母上來支支吾吾地,只道皇後新喜,阿哥該來道賀。

“荒唐!”康熙怒道:“什麽比奇綬的身子要緊?”

他這邊發著火,純禧在他懷裏不害怕也不生疏,笑嘻嘻地對著站在太皇太後身旁的娜仁招手,喊她:“姑爸爸”,又被皇後鬢邊垂著的珍珠墜子吸引去目光,意圖伸手去摸。

帝後新喜,不宜打殺宮人,康熙只命人送奇綬回去,落在那乳母身上的眼神直讓她面如土色、體若篩糠,只能不住地磕頭,最後被梁九功許四海帶人拉了出去。

小阿哥們懵懵懂懂地,只知道那乳娘要被罰了,康熙見永幹也是瘦瘦弱弱的樣子,心中萬分感傷,搖搖頭,將純禧放下,命:“帶阿哥們回去吧。”

太皇太後則對福安耳語一番,福安“嗻”了一聲,出去沒一會兒,還在外頭哭喊恕罪的那乳娘便沒了聲響,太皇太後道:“這等不為主子著想的奴才,按理說打殺了也不為過,可皇帝新婚,繞她一命,張嘴二十,杖責二十,趕出宮去便也罷了。”

又對皇後道:“你如今也是後宮之主了,心慈手軟是萬萬行不得的,素日慈悲心腸可以,可皇室血脈,天家貴統,絕不是那起子奴才能折辱的。”

皇後忙恭敬應是,又一擺手,她身後的九兒忙又將一個錦盒捧來,皇後含笑遞給娜仁,笑道:“這象生花以羅紗堆疊而成,是江南的新鮮時樣,贈與娜仁格格。”

娜仁是真沒想到今天出來湊個熱鬧還能收一份禮,忙雙手接過謝過,又將早備好的禮物奉與皇後,笑道:“此為敬賀帝後大婚之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