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梁九功也不推辭,笑著就收下了,又道:“倒顯得是特意為了賞錢才爭著過來的。”

“這是什麽話,自然是我的人緣好,你才爭著過來。”娜仁慢悠悠晃著手裏一柄白玉骨團扇,隨口與他說笑著。

梁九功在乾清宮還有差事,沒多留,討了一罐子新配的湯茶包回去,說給皇上換上。

瓊枝把那鐲子和珍珠拿給娜仁細看,娜仁只隨意擺擺手,道:“收著吧,鐲子放到屜子裏。”

她這樣說著,忽地又起了興致,開始巡視自己的地盤。

她自己一直住在慈寧宮前殿的東偏殿,面闊三間的大屋子,坐東朝西,正一間是會客之地,進去迎面是東墻上懸著的《洛神賞月圖》,全屋的紫檀家私由連續兩屆宮鬥冠軍太皇太後傾情贊助。

紫檀香案靠著墻,上簡單地擺著一個花瓶、一套茶具並兩部書,白瓷美人觚中插著一枝鮮采的白荷,靠著香案的是兩把玫瑰圈椅,中夾著一個紫檀方桌,一盤鮮果、一個青玉香爐,陳設極盡雅致。

左右手邊是南北屋,以紫檀鏤雕四合長春的落地罩隔斷,垂著青翠輕透的翡翠紗,夏日裏透著清爽自在,這都是瓊枝的小學問。

北屋做寢間,靠北墻用落地罩罩著炕床,緊靠著的嵌螺鈿炕櫃全用小鎖頭鎖著,鑰匙娜仁貼身收著,裏頭是她的大多數現銀梯己。

妝台臨著西窗,一旁立著一個及人腰高的匣屜箱籠,洋漆雕花嵌螺鈿的,打造得精致氣派極了。一個個小屜子裏是娜仁多年的首飾,按簪釵鐲墜分裝,金銀珠玉又有不同,瓊枝心裏自有一本賬,按季盤算,少一支都瞞不過她。

妝台的另一邊一個櫃子,也是一層層的屜子,裏頭整匣封存的首飾或瓔珞項圈一類的東西。

東墻有一小門,連著一間小抱廈做更衣間,日常沐浴、如廁、更換衣裳都在裏頭,一組紫檀木四開門的大櫃子,放應季衣裳。

北屋大概就是如此了,南屋供日常起坐,臨西窗下是長炕,對面是書架,書案擺在南墻那邊。

屋子不算很大,東西多了就略顯擁擠,但瓊枝心靈手巧,布置得錯落有致。

娜仁把這個地段換算一下,放到二十一世紀,即使不是故宮裏,就故宮附近那一圈兒,這麽大的屋子也不是她能買下來的。

等以後真出了慈寧宮,咱這邦邦硬的關系,咋也得封個妃吧?封妃就是主位一宮,上千平米啊!一環之內!都是她的!

這樣一想又很知足了。

憑借穿越,咱達成了北京一環內的房子,過起了無憂無慮的米蟲生活。

如果說從前可能還得宮個鬥啥的,現在憑借救駕之功,她只要不想爭,便可以從宮鬥之中脫身出來,再加上太皇太後與太後兩尊大佛,她完全可以在宮裏橫著走!

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此時夏日未過,日頭仍長,娜仁倒不著急晾衣服,慢悠悠等最熱的日頭過了,才吩咐慈寧宮裏的大宮女福寬:“早上老祖宗說要晾的衣服……”

“找出來了。”福寬笑容親近、態度卻也恭謹:“那頭一口大箱子裏都是,有夾棉的、輕毛的,夾棉的多,輕毛的少,約莫這些日子早晚夠添了。”

娜仁點點頭,又叮囑:“小佛堂裏的蒲團要換成棉的了,現在天兒看著還熱,早晚寒從地起,老祖宗受了寒就不好了。白露之後的暖身湯飲要備好……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福寬忍俊不禁。

瓊枝也指揮豆蔻豈蕙她們搬出一口黑漆大箱子,翻出娜仁的幾件厚衣裳來,回廊內偏殿西窗下的小火爐上的砂鍋咕嘟咕嘟地叫喚著,老鴨湯的香氣盈在庭院裏,娜仁手搖著團扇倚著朱紅的柱子看著宮女們忙碌,時光悠然。

太皇太後午睡起來,推開臨著妝台的窗子向外一看,笑了:“當真是咱們娜仁勤奮,今兒燉的什麽湯?好香啊。”

娜仁回頭一看,笑盈盈道:“老鴨綠豆湯,小菜想吃什麽?我去預備。”

“讓小廚房預備就算了,大家格格,廚房上的事兒當個樂子就好。”太皇太後搖搖頭,道:“前兒說你身邊的丫頭有適齡的要放出去,你看好補上的了嗎?”

太皇太後這話一出,娜仁身邊的小丫頭們都緊張起來。

娜仁眼神在她們身上掠過,面上仍帶著笑意,心緒百轉。

她身邊的人員配備如下:烏嬤嬤一個,是她當年的奶嬤嬤,陪著她從草原上過來的;掌事宮女瓊枝,也是自幼陪伴她,做事妥帖自然不必說,她在宮裏也最信任她們兩個。金珠銀珠是後來太皇太後指過來伺候她的,小心服侍多年,她也很信任。還有四個小宮女是內務府分配過來的:豈蕙,竹笑,豆蔻,星璇。

烏嬤嬤與瓊枝是她從草原上帶來的心腹,當之無愧的頭等,每逢年節草原上也有一份賞賜,太皇太後給的也是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