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3頁)

我還年輕,我還有大好的年華,為什麽要就此放棄?

若我死了,母妃中年喪夫,晚年喪子又當如何?

蠢才蠢才,難怪皇妹看不起你,你當真是天下頭一號的大蠢才!

思及此處,平郡王突然擡起手來,左右開弓狠狠往自己臉上甩了六七個耳刮子。

他下手極狠極重,不一會兒整張臉就紅腫起來,面皮下隱隱滲出血絲,極為可怖。

所有人都被他的舉動嚇壞了。

而他本人看上去卻高興極了,滿意極了!

他忽然彎腰重重地抱了五皇子一下,“多謝。”

五皇子茫然,卻還下意識在他臉上輕輕呼了幾下,“呼呼,痛痛飛飛~小洪大人說這樣就不會痛啦,七叔,你還痛不痛呀?”

平郡王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真乖,七叔不痛啦。”

五皇子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好奇地問:“你剛才為什麽要打自己呀?”

平郡王正色道:“因為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該打。”

五皇子目瞪口呆。

看著他張得大大的小嘴,平郡王卻仿佛掙脫了什麽束縛一般放聲大笑起來。

他用力舉了五皇子一把,又囑咐跟著的人好聲照看,自己則沿著來時路飛奔而去。

我還有時間,我還有機會改過!

我要去找皇兄,我要去求他把我送到禁軍中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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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知名紈絝平郡王突然自請入禁軍,從一普通小卒開始練起,這消息就像一直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一夜之間傳遍宮城內外。

太醫署眾人都來問曾給平郡王診脈的洪文和何元橋,十分渴求,“你們到底給他吃了什麽藥啊!”

還能治腦子的?

洪文和何元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尋常藥方呀。”

再說了,他們只是治身,又沒治心,平郡王突然醒悟跟他們有啥關系?

“聽說當日平郡王曾進宮請安,陛下跟他閉門聊了好久呢,”有個太醫就說,“或許是被陛下點醒了也未可知。”

大家都點頭,覺得這個說法明顯更靠譜。

可次日一大早,平郡王府就送進來兩大車東西,說是平郡王特意指名送給嘉真長公主和五皇子的謝禮,至於究竟謝什麽,他沒說。

而那被謝的兩邊也未退回,顯然是發生了什麽只有這三者才知道的事情。

洪文跟大家一樣,簡直好奇死了!

正好又趕上臘月初一給嘉真長公主請平安脈,他顧不得許多,破天荒頭一次主動請纓。

剛進長公主的宮門,就聽裏面嘻嘻哈哈鬧成一團,嘉真長公主的笑聲低而脆,洪文一下就聽出來了。

“公主,掛這兒好不好?”

“哎呀,顏色不大對付,我看還是放到裏間好。”

“可裏間不就看不著了嗎?”

洪文進去時,幾個宮女正對著一幅畫嘰嘰喳喳議論著,而嘉真長公主則坐在暖炕上翻書,時不時插一句,氣氛安逸極了。

宮人稟報太醫到了,眾人齊刷刷回頭一瞧,青雁就笑了,“呦,說起來,小洪太醫還是頭一回過來給公主診脈呢。”

說著,又去看嘉真長公主。

嘉真長公主似乎也愣了下,順手就把看了一上午的書放下了。

“洪太醫請坐。”

洪文行禮,“不敢。”

因在家中,嘉真長公主並未盛裝打扮,只隨意穿了套淺藍色提花錦繡風景的棉袍,頭上只有一支羊脂玉簪,如雪皓腕上籠了一對鏤空梅花玉鐲,很是清雅。

洪文忍不住又偷看一眼。

誰知這一下偏就讓青雁瞧見了,她抿嘴兒一樂,叫底下的小宮女上茶果。

剛才頭腦一熱就搶這來了,可現在到了宮中洪文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又拘束起來。

這,這是人家姑娘家的閨房呀!

只是這麽一想,臉上就熱辣辣的。

嘉真長公主伸過手腕,洪文又想看又不敢看,倒把自己憋出滿頭大汗。

他忍不住唾棄起自己來。

身為醫者,如此心神不定,真是該死!

就聽上首一聲輕笑,嘉真長公主語帶笑意道:“小洪太醫臉上怎麽紅了?可是熱的?”

不點破倒也罷了,一點破,洪文臉上頓時哄的一下開了鍋。

不過他素來是個果決的人,被戳破之後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當即點頭,正色道:“早起穿的多了些,方才走得急,難免有些熱。”

嘉真長公主忍笑,“既如此,你先歇歇。”

洪文松了口氣,還真就先收回手,正襟危坐起來。

他現在心不靜,確實得等會兒。

冷不防看到幾個宮女手中的油畫,洪文眼前一亮,“保羅把畫兒送過來了?”

嘉真長公主點頭,忽想起來什麽,“我記得你升遷宴上,他也送了你一張。”

洪文笑著點頭,伸手比劃了下,“是呢,這麽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