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八(第3/5頁)
石子就是她打出來的。
這個人是怪物。
小二牙齒一冷,他從沒見過這麽瘦的人,能爆發出這麽強大的力量,他突然感覺到悲涼與無能為力。
面對這樣的人,他根本就打不過!
或許潛伏的十幾年,他就要在這裏栽了。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細響,緊接著,半掩著的窗戶被推開,一個又瘦又臟的人兒跳到地上。
沈遊是直到落地後,才發現房間裏狀況不對的。
而那個黑衣人已經立刻跳起來,用靴子裏藏著的匕首,橫在沈遊脖子上,威脅晉曉:“放我走,不讓他得死!”
沈遊垂著眼睛,盯著那泛著寒光的匕首,小心地咽咽口水。
他怎麽知道,他只是想偷偷來還錢,還得把小命搭上來?
他求助地看向晉曉。
然而,晉曉分外冷漠:“殺了他,雍州城偷盜之人少一人,即可安定一分。”
沈遊:“?”
他娘的!秦晉曉居然這麽對他!
小二立刻以為沈遊只是夜半想偷東西的小偷,他猛地推開沈遊,自己往窗外跑。
這回,不用晉曉出手,外頭亮起的火把,已經在迎接這位細作。
沈遊驚魂未定地趴在窗台,看著這個店小二被反捆,最終被塞住布巾防止他服毒或咬舌。
這個困擾刺史府十幾天的細作案,終於有進展。
另一頭,晉曉劃開火折子,點亮蠟燭,一邊對沈遊說:“你來做什麽?”
沈遊還記得她剛剛話語裏的冷漠。
居然說他死了雍州城會安定一分!太過分了!
小少年的自尊心被刺得遍體鱗傷,他死死咬著腮幫子,掏出一個破布袋,往地上一擲:“這是我七天去挖礦的工錢,抵你的碎銀,百願酒樓,我也不會再去偷,你別想著押送我去官府!”
說完他就想離開,倒是晉曉說:“回來。”
沈遊心裏火大著呢:“幹嘛?”
晉曉:“你手上的傷不處理,會化膿。”
沈遊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手。
這七天,他花了三天找工活,只有那些挖礦的還肯要他這種小孩,可是他的體力不比大人,就只能沒日沒夜地挑土、挖土,忙活了四天,十個手指頭都磨破。
其實他不覺得疼,想起晉曉雲淡風輕地說要扭送他去官府,他就是一口氣堵在心間,咽不下去。
他曾經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並非需要上街乞討的乞兒。
他還有兩個弟弟要養,否則,他又怎麽會走上偷盜的日子?
天道不公,不然,他好好習字,參加科舉,怎麽可能會比這個冷情冷性的白臉書生差!
然而現在,書生一口道破他手上的傷。
沈遊心裏堵堵的,覺得喉嚨有點幹:“所以呢,你想做什麽?”
晉曉手邊還有一個銅盆,她纖白的手指浸在水中,就像長在水裏的漂亮植株,實在令人難以挪開眼睛。
她似乎在試水溫是否過冷,然後拿出一瓶藥:“過來。”
沈遊猶豫了一下:“你剛剛什麽意思……”
晉曉很有耐心,解釋:“剛剛不那麽說,你能安全站在這裏?”
沈遊:“……”
行,他邁開腳步。
他不是上趕著倒貼,他只是覺得,她剛剛當著黑衣人的面,羞辱他是“偷盜之人”,雖然她解釋了,不過,這藥,就當做道歉的藥吧。
沈遊站定。
他低頭看晉曉,她皮膚白皙,暖橘色的燭光灑在她臉上,仿佛白嫩的雞蛋過了一層蜜糖漿,甜滋滋的。
在他打量她時,她已經雷厲風行替他處理傷口,又仔細地塗上了藥,找繃布一圈圈圍起來。
刺痛並沒有讓沈遊不適,不適的是這些繃布:“我不用這些。”
手指頭包得和饅頭一樣腫,他還要怎麽幹重活?好不容易挖礦那邊不嫌他小,他不能丟了這份工。
卻聽晉曉說:“手要快點養好,你得習字。”
沈遊:“……”
他呆了好一會兒,問:“你你你,你是什麽意思?”
晉曉用布巾擦去自己手上的水珠,理所當然地把問題拋還給沈遊:“我還缺一個書童,你說我是什麽意思。”
沈遊這回抓好機會了,立刻順杆爬:“那,那你管我兩個弟弟吃管我兩個弟弟住嗎?”
晉曉:“刺史府管。”
這一夜,沈遊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他找不到方向的人生,突然給他開了個口子,好像他倒黴了快十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他緩過來之後,對著晉曉說:“你窗別關,我先去告訴我弟弟們。”
他一邊後退,一邊說,“不準關啊,我等等還要上來的。”
他爬著窗跑下去時,整個人像脫韁的野馬飛奔在長街。
晉曉看著他溜遠的身影,輕輕搖搖頭。
系統:“你說你圖什麽,明明放著不管,等沈遊參軍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