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被欺淩公主的駙馬(9)

紀長澤看了好大一陣熱鬧, 被五駙馬留了一頓飯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回家。

他回去的時候,江心厭正在燈下做衣服。

紀長澤見到了, 上前小心拿過她手裏的針線,笑著說:

“公主怎麽晚上做衣服, 家裏如今不是有些銀錢了嗎?要衣服去成衣鋪子裏就行。”

江心厭對他笑了笑:“外面的哪有自家做的精心。”

這些天她出去了時常能看到旁人嘲笑的目光。

都說紀長澤這個九駙馬見一個愛一個。

可只有江心厭才知道,駙馬分明是為了貼補家用, 甚至不惜敗壞自己的名聲。

他與那些姑娘做了交易, 他幫她們脫離苦海,她們奉上錢財。

在外面都同情江心厭的時候,她只感念駙馬的善心,和心疼駙馬。

春竹也悄悄與她說:

“公主, 奴婢覺得, 駙馬心底是什麽都知曉的。”

她們二人從前只以為駙馬不懂宮中事, 不知曉那些彎彎繞繞,在紀長澤跟那些駙馬每天出去玩樂的時候也是失望過的。

尤其是駙馬喝醉了酒回來就會兇江心厭的時候。

可等到第二天,他又會突然好起來。

依舊是對著江心厭溫柔體貼。

反復幾次, 江心厭都覺得駙馬反復無常了。

春竹卻說:“其實奴婢之前一直沒敢與公主說, 那天, 奴婢瞧見墻頭上趴著一個人, 正在偷偷觀察院中情況……”

“他一走,駙馬便立刻正常了。”

江心厭握緊了手裏帕子:“那人,是她們派來的吧?”

她自小被打壓欺辱, 小時候也是試過反抗的,結果反抗了之後,只會迎來更慘痛的打擊和連累王采女。

慢慢的,江心厭就活成了這副懦弱膽小怕事的模樣。

只有這樣, 那位楊妃娘娘才滿意,她的五位姐姐們才不會每天琢磨如何欺負她。

她從小就能感受到,楊妃娘娘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惡意。

好像只要她不好過,楊妃娘娘就能開心。

只是她怎麽都沒想到,哪怕是她嫁出來了,楊妃也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春竹十分憤慨:“駙馬爺平時什麽都不說,可心底是極清楚的,他知曉其他幾位公主的駙馬找他是為了什麽,也知道家中有人窺視,為了平息,故意做戲給他們看的。”

江心厭當時心底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她本以為是駙馬在外面見多了花花世界,喝了酒,所以變心。

沒想到,駙馬竟這樣悄悄把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

就像是這次,為那些姑娘贖身賺錢的事。

也是頂著“九駙馬花心濫情”的罵名去辦。

若不是擔心她多想,他恐怕都不會主動告知她實情。

現在想想。

的確是自從駙馬開始時不時做出一副兇狠模樣後,宮中的刁難就沒那麽多了。

江心厭活了十五年,身邊也不是沒有親近的人。

比如王采女,比如春竹。

但她們與她一樣,都是被操縱著無反抗之力的人。

唯有駙馬,明明只是平民之身。

竟還這樣無聲無息的,不惜辱了自己的名聲,也要護她周全。

江心厭心中無數想法匯聚而出。

千言萬語,只化為了一句:“駙馬之恩,我無以為報了。”

可能這就是夫妻吧。

不是宮中父皇與其他娘娘們那樣的,只娘娘們努力討好。

也不是五位姐姐們那樣的,仗著身世將駙馬們壓在腳下。

而是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的夫妻。

駙馬對她真心以待,她也對駙馬報以同樣反饋,駙馬在外遮風擋雨,她便為駙馬照料好家事。

從那開始,她對駙馬就更好了。

紀長澤的衣服,她當然是想親自做的。

“公主若是想做這些,白日做就好,夜間燭火太暗,做針線活傷眼。”

紀長澤拉著江心厭回到榻上。

還不到十六歲的小姑娘呢,早睡早起才對身體好。

看著江心厭乖乖躺下睡去了,他才也躺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畢竟他今年也才十九歲。

也要早睡早起。

紀長澤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已經在盤算起來了。

如今他手裏的人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胡伯能從老家把生意做到京城,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心底又被仇恨撐著,論起造反,他比誰都積極。

他老鄉也是如此。

都到了這個歲數了,本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結果一場橫禍,兒子全家都沒了。

千裏迢迢來到京城想要告狀,卻得知之前就有人告過狀了。

不過告的是楊妃父親。

說他侵吞良田,為了得到當地一個富戶的田,隨便安了個罪名就殺了他全家。

那富戶的外嫁女來到京城告狀。

結果收押進了大牢沒多久,就傳出了畏罪自殺。

她的夫家也遭了連累,陪著她進京的夫君沒多久也死於“意外”,甚至遠在老家的家人也都死在火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