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第2/3頁)

顧問淵眼風一掃。

魔將們紛紛收回了放在阮枝身上的視線,齊齊彎腰行禮:“恭迎魔尊!”

顧問淵隨意地“嗯”了聲,從中間那條鋪著柔軟地毯的路上旁若無人地走上王座,阮枝渾身不自在地跟著,沒想通顧問淵全程拽著她究竟是在幹嘛——遛狗嗎?

顧問淵坐在王座上,阮枝就站在他左側。前者隨性恣意地單手撐著下頜,後者沉默是金地充當雕像。

魔將們暗自打著眼神,誰都沒敢先開口。

顧問淵神色平淡地道:

“要是沒什麽可說的,你們就回去吧。”

這些魔將們好不容易才等來叛逆的新魔尊,哪裏肯真的無功而返,當即爭著開始稟報,說的都是近日內亂平息的程度與各地新發生的事。每次魔尊換人都得來一遭禦下的清洗,是為表現新任魔尊的威嚴;這次情況更特殊,顧問淵的手段比誰都幹脆狠戾,處理事情好像根本不考慮後續發展,惹他不爽就直接下手。

哪怕是見慣了暴力血腥的魔族人,都要被顧問淵這種瘋子式的處理方法嚇到了。

魔將們不敢造次,說得事無巨細。

正因如此,顧問淵反倒更覺得無聊。站在他身旁的阮枝最能明顯地感覺到這點,她心裏數著拍子,想,顧問淵應該馬上就要甩手走了。

“這位姑娘——”

在拍子數完前,下方的魔將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阮枝的身上,話還是對著顧問淵說的,“是尊主的戰利品嗎?”

魔界之所以和修真界不對付,是因為其充斥著野蠻暴力等種種背離斯文禮節的惡習,與人對戰後為了彰顯勝利和強大,還會去掠奪戰利品。這種戰利品可以是任何事物,包括人。

在以強者為尊思想統治下的魔界,只要實力足夠,做什麽都可以被允許。

顧問淵聽他們匯報時全程沒有開口,此刻卻應了聲:“是仇家。”

阮枝:“。”

魔將心領神會,討好詢問:“敢問魔尊,是想親自動手結果了她,還是將她扔去蛇窟,或者倒吊去青崖淵?”

光是聽地點名稱就聯想許多而臉色蒼白的阮枝:“……”

她猛地睜大眼,誓要看清眼前這個殷勤而惡毒的狗腿子。

顧問淵目光從她臉上隱晦地掠過,無可無不可地道:“都不新鮮了,你們好歹統領魔界各域這麽久,怎麽一點有趣的手段都沒有。”

此話一出,各將領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紛紛開始就“如何折磨仇家”這件事爭先恐後地獻策。

阮枝聽著那些慘無人道的法子,終於明白魔族為什麽是魔族——既不是人還特別狗,她臉色止不住地發白,多半是被那描述和聯想惡心的。

顧問淵起初心情還不錯,視線間或瞟一瞟阮枝的反應,後來不知怎麽了,心情卻迅速變壞,眸色陰沉沉的。

魔將們還說得起勁。

“好了。”

顧問淵打斷他們,“都下去。”

尊主脾氣古怪又陰晴不定,但誰讓他一等一的強,沒人能打的過他呢?那就只有聽他的了。

魔將們安靜而快速地離開,走在殿門口就消失在一陣繚繞的黑氣中。

顧問淵支著下頜的動作沒變,只是目光盡頭換成了身形僵硬的阮枝:“現在知道怕了?”

阮枝看出他臉色不佳,自然不會去觸黴頭,只點了點頭。

“誰讓你敢往魔界跑……”

顧問淵嘴裏含混不清地說了句什麽,阮枝沒聽清,後面的話卻容不得她忽視。顧問淵這次沒有拽繩子,而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前帶了幾步,直到阮枝的手臂虛虛地抵住了王座的邊緣才停下。

他盯住阮枝的雙眼,薄唇輕動:“看清楚了,我還像蕭約麽?”

本來他們就不像,當時為了掰正劇情胡扯的由頭罷了。更別提顧問淵現在已經換了原來的容貌,和從前都不大相像。五官倒是更勝一籌的精致好看,唯一不變的是那雙漆黑的眼睛,他本身的眼窩微陷,眉骨線條淩厲,愈發顯得眼神深邃。

“……不像。”

被這麽盯著,阮枝不自在的感覺更強烈,難言的情緒混雜上湧,促使原本平靜的心臟都跳動得更快,“一點也不像。”

她篤定的回答總算是讓顧問淵的低氣壓回溫了些許。

顧問淵想起方才瞥見她蒼白臉色時胸中煩悶的感覺,不由得緊握了下她的手腕,盯著她的視線卻不放松,沒有錯漏她的任何表情變化。

但凡她表現出一點厭惡抗拒亦或是違心的神色,顧問淵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麽。

幸而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意欲回避的情緒。

“阮枝。”

顧問淵喚她的名字,不打算放任她逃避,“既然是你理虧,如今你又是我的階下囚,你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吧。”

阮枝謹慎地答:“還請尊主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