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頁)

女修聽到這話,臉更紅了,全然沒有最初的羞澀,都是赧然無光的無法啟齒。她確實沒有遞過拜帖,跟上山來的時候尋華宗的弟子提醒過她,她眼眶通紅地說自己是為了來看恩人是否安然無恙,才混了上來。

如今面對阮枝,女修還是用這套說法:“我是為了來看顧……顧道友是否安好,一時心切才上來的。”

“哦。”

阮枝幹脆道,“那你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女修氣得身體發抖,突然反應過來:“我憑什麽要聽你的?”

阮枝對答如流:

“憑我知道你這位顧道友的全名。”

女修:“……”

她艱難地道:“顧道友到底是為我受的傷,我不能不管他。”

“不管他是為誰受的傷,他的傷只能由我來管,明白了嗎?”

阮枝說完,霸氣地要去搭顧問淵的肩宣誓主權,奈何顧問淵生得高,她這一爪子過去不僅沒成功搭肩,還陰差陽錯地打在了顧問淵的手臂上,“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阮枝:“……”

顧問淵:“……”

阮枝得意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她靜默了半秒,飛快地圓場:“聽見這完美的肱二頭肌和我掌心發出的悅耳碰撞聲了嗎?我能摸,你摸不到吧,嘻嘻。”

女修:“……”

顧問淵:“……”

女修臉色精彩的可以去做調色盤了,她不平地斥責道:“顧道友剛除妖歸來,說不定身上還有什麽傷,你怎麽可以隨意毆打他?”

這叫毆打嗎??

脂肪和肌肉的親切碰撞罷了。

阮枝親切地望著她,口吻溫柔又嬌俏:“是的呢。你剛才沒聽見麽,他歸我管,所以我是打是哄,都跟你沒有關系呢。”

好茶!

從今以後我阮枝就改名叫阮茶了!

“???”

女修一臉被震塌了三觀的表情,她看看顧問淵,又看看阮枝,最終將仍存期待的眼神定格在了顧問淵的身上,希望能聽他說點什麽。

不料顧問淵掃了眼身前莫名氣焰高漲的阮枝,應了一聲:“嗯。”

女修:“……”

女修哭著跑走了。

阮枝目送著她遠去的粉色背影,感嘆道:“造孽啊。”

顧問淵略為玩味地道:“你是指你自己?”

阮枝剛想搖頭說“是指你這個藍顏禍水”,脖子剛一動,就聽到了一聲不妙地“哢擦”聲,並且她的視野就此卡在某個角度,沒辦法自如地將腦袋轉回去。

“等等!”

阮枝的聲音驚恐中夾雜著一絲不確定的僥幸,“我的脖子,是扭了嗎?”

顧問淵:“……”

阮枝憑著記憶逮住了顧問淵的手臂布料:“顧師弟,救人一脖,勝造五級浮屠。”

顧問淵笑了一聲。

這聲音落在風中,輕忽得像是幻覺,分明他前一刻的情緒還極壞,這會兒卻能毫無防備地笑出來。

阮枝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你不要笑——”

話語卡在半途。

她的後頸被一抹冰涼覆蓋,激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顧問淵的手在她後頸的某個部位按了下,而後指尖稍一用力,微弱的關節摩擦聲再次響起,她的視野就正常了。

阮枝松了口氣:“謝謝。”

“不必。”

“要的要的。”

阮枝心有余悸地道,“不然我就要以螃蟹的姿勢走回去了。”

顧問淵又笑了一下。

唇角短暫地掠起,便被他轉身的動作遮掩住了。

阮枝沒看到他的表情,正垂首給自己按摩後脖頸,捏了十幾下,突然聽見顧問淵的聲音:“你不走?”

她擡首,才發現顧問淵站在一段距離外,並沒有直接離開。

“?”

阮枝朝後看了一眼。

“就是你。”

顧問淵耐心出奇的好,大約是此刻心情不錯,“阮枝。”

阮枝一副“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的懵逼表情。

顧問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提醒道:“不是說我受傷歸你管麽?”

“呃。”

阮枝迅速拿起了自己的人設,三兩步跟了過去,視線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受傷了?”

“在左手臂,本來處理過了。”

顧問淵頓了頓,側首看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和善,“剛才你那麽一下,應該崩裂了。”

阮枝:“……!!!”

去旭日峰的路上。

阮枝一直在回想自己剛才那一下到底有多大的力道,眼神時不時地往顧問淵的左上臂瞟一眼,沒看到血跡滲出的痕跡——是因為包紮著所以還沒有滲透出來?

旭日峰上比望闕峰可熱鬧多了,雖說符修一門沒落已久,但顧問淵的師父棲宿長老致力於將這一道發揚光大,多年來在外努力尋找弟子,湊起來也有二三十人。

顧問淵的住處在較為僻靜的北端,有段難走的路隔開內外,進去後便有種進入另一個空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