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離開了那間充滿壓迫力的小屋, 還沒上馬車,玄清便不得不伏在車轅邊上不停地咳嗽。

姜岐陌急忙上前兩步, 拉過他的手腕號脈。

察覺到脈象似乎又有些亂了,不由得氣急,“你不舒服剛剛為什麽還要強撐?不過是個南朝太子,大不了……”

玄清趕緊往身後看了看,制止他,“岐陌,慎言。”……皇權至上, 大哥你也是真敢說!而且,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南書宣當上太子後,玄清越發有些看不透他了。

他神色間有著擔憂,連叫了姜岐陌的名字都沒注意到。

姜岐陌心內不由得怔了怔,聽話的咽下了想要說的話,只從衣袖中掏出一瓶藥遞給他,“這是最近做的能夠保護筋脈的藥丸,你帶在身邊。上馬車,我們快些離開這裏。”

他說著將玄清扶上馬車,又把溫遙知抱了上來。

只是他突然眼尖的看到了溫遙知脖子上的玉佩,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還是月悄然送給溫遙知的。

姜岐陌擡手將玉佩塞進他的衣服裏,囑咐道:“以後不要隨便露出來, 這是西夷月氏才有的玉佩。”

溫遙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這些天跟在姜岐陌身邊也算是比較熟悉了,所以對方也是除了玄清以外,他比較親近信任的人。

幾人上了馬車, 無心不得不承擔起駕車的重任,還要保證路途平坦不受顛簸,不然就怕把玄清顛的吐血來。

馬車內,玄清服下了一枚姜岐陌給的丹藥,開始閉目打坐化解藥性。

不一會兒,果然想要咳嗽的感覺止住了,就連喉間的血腥味都漸漸散去。

話說,實在不是他自己強撐,而是這具身體撐不住了,可他自己真的沒感覺,除非身體到了極限控制不住的生理反應,才會表現出來。

現在他難看的臉色漸漸好轉,一邊的姜岐陌松了口氣。

玄清長睫微動,緩緩睜開眼,就見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盯著自己,他不由得失笑,“阿彌陀佛,貧僧臉上是開出了花來麽?”

玄清難得說起玩笑的話語,姜岐陌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難看的神色白瞎了那張俊美的臉。

“你若是再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怕下一次就是胸口開出一朵花來。”他說完又仿佛覺得自己口快之語像是再咒玄清一般,趕忙又道:“跟我回藥谷之後,我一定時刻監督你好好養傷……”

“那就有勞姜施主了。”玄清笑了笑應下。

他突然想到似乎從很久之前,姜岐陌就一定要自己跟他回去養病,可這麽久了,中途不是被擄去北疆,就是被召進皇城……只怕這一次,也不會那麽順利……

他正想著,果然馬車一個趔趄,突然停了下來,玄清因為慣性往前摔去,幸好姜岐陌扶住了他。

一邊小小的溫遙知直接一腦袋磕在馬車壁上,他懵懵的按著自己發疼的頭,看著姜岐陌緊張的詢問玄清,“你沒事吧?”

“無事。”玄清微微皺了皺眉,起身掀開簾子,“無心,出什麽事了?”

外面匆匆勒停馬車的無心也嚇了一跳,他驚魂未定一般呼出一口氣,“師叔,前面路上有一個人昏倒了,剛剛差點馬就踩上去了……”

玄清順著他的話語看過去,就見路中躺了一個身影,黑衣包裹看不清楚,只鼻尖傳來濃重的血腥味。玄清匆匆下了馬車走過去。

身後的姜岐陌立馬跟上來,“怎麽了?”

玄清此時將昏倒的人半扶起來,批裹在外的黑鬥篷散開,露出熟悉的面容,玄清神色一變,“阿彌陀佛,是月施主,先救人!”

他說著已經擡手點了月悄然周身幾處大穴,只是剛做完這個動作,自己便不停地輕咳。

“我來吧,你不要亂動!”姜岐陌連忙拉開他,自己上前替月悄然看起了傷勢。

她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白皙的俏臉此時蒼白毫無血色,身上幾處劍傷血色已經染紅了衣裙。

剛剛玄清已經替她止了血,姜岐陌又匆匆灑了些藥粉在傷口處,隨後用黑鬥篷胡亂將傷口裹住。

一邊的無心帶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溫遙知走過來看清面前的情形後,不由得又急又慌,碎碎叨叨的開口,“這是怎麽回事?月施主不是剛剛在我們之前離開的麽?她離開時還好好的……”

玄清雙手合十閉了閉眼,“只能是這期間遇到了什麽人。”

無心摸了摸光頭,“這荒山野嶺的,什麽人能讓月施主傷成這樣?”

玄清聞言跟姜岐陌對視了一眼,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阿彌陀佛,這裏也不安全,只怕對方還在找她,先離開這裏,找個地方為月施主療傷吧。”

姜岐陌點了點頭,幾人一同上了馬車離開。

……

另一邊,陸影珩帶著人上了山,南書宣還在先前的屋內煮水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