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考場上, 有這麽一句至理名言:在答題前,先揣摩一下出題人的意圖。

陸墨:他想讓我死。

不然怎麽會在這時候,才用殘酷的現實告訴他:親, 你一直拿錯了劇本。

但是沒有關系,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 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在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到谷底之後, 已經沒有什麽能動搖陸墨的信念了。

就算這是一道送命題,他也要完美交卷。

作為追妻火葬場中的炮灰配角, 如何能最大化地獲取渣渣值呢?

和系統相處三年多, 他逐漸也了解了這個分數的判定:只要他的人生軌跡符合一個渣渣的定義, 人設越貼近渣渣,獲取的分數也就越高。

而在所有的行為中,有這樣三個階段需要格外注意。

作惡階段,最大化地激起別人的痛苦和憎恨;跳臉階段,以小強般不死的姿態到處蹦跶, 挑起別人最大的打臉欲、望;打臉階段, 極品反派終於被狠狠打臉,大快人心!

陸墨起初不是很理解:“你們圖啥呢?”

系統深沉道:“只要有惡人存在, 人們就會變得團結一心, 而惡人的隕落, 再一次地發揚了真善美的和諧價值觀。”

陸墨大受感動:“原來你竟是這樣一個積極向上的系統。”

為了社會的和諧友愛,也為了自己的豐厚報酬, 陸墨決不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他迅速地給自己下了定義:一個囂張膨脹, 不斷地用淩來刺激宋簡書,玩兒命在火葬場裏倒石油發誓要讓這場葬禮燒出氣勢燒出風采燒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炮灰反派。

從現在起,他要大開殺戒了。

————

“你、你剛剛說什麽?”

宋簡書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陸墨, “你說了……血契?”

陸墨眯著眼,像一只圈地的大貓,伸出舌頭在淩的嘴角緩緩舔了一口。他用舌尖卷走淩的煙,用犬牙輕輕叼住,輕笑了一聲:“今天真乖。”

“回答我!”宋簡書恨不得撕爛這張臉,“你是不是強迫淩——”

“——您可真會說笑。”陸墨直起腰,勾起嘴角露出輕蔑的笑,“您難道忘了?只要有一方不願意,這血契就不可能成。”

宋簡書的臉色瞬間一白。

是了,若是普通的結契,哪怕雌蟲再不情願也沒有反抗的能力,但血契……血契不同,雙方但凡還有一絲悔意,就不可能成功。

他看著淩,眼神悲痛,心裏的哀傷逆流成河。

“你……竟然如此決絕。”宋簡書黯然道,“是我傷你太深。”

若非淩愛他至深,又怎麽會心如死灰,最後接受了一個低等級雄蟲的血契呢?

如果結成血契的是自己,那自己或許能一躍升至S級……宋簡書閉上眼,心裏滿是痛悔。

難怪那位尊敬的雄蟲大人總是催促他,要他早日同淩結成血契……

他顫抖著嘴唇道:“即使如此,你也不應該如此作踐自己,和這樣……的一只雄蟲在一起。”

自己露出這樣可憐卑微的模樣,淩或許會因此感到暢快,或許會露出厭惡的表情,但沒有關系,現在重要的是認錯,潤物細無聲地融入淩的生活,再找機會突破淩的心防。

血契又如何,他相信奇跡總會出現的。

然而和宋簡書想的都不一樣,淩看著他的眼神反而充滿了饒有興致的探究,他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宋簡書,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聰明?”

宋簡書一愣:“你、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淩嗤笑了一聲,意有所指道:“有野心是好事,但把別人都當成傻瓜的話,遲早會引火上身。”

宋簡書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淩的眼神鋒利,仿佛剖開了他的心,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陸墨有什麽不好?”淩眼睛含笑,閃著不懷好意的光,字字淬毒:“他可是曾經日入三億的雄蟲。”

陸墨杵在一邊一臉深沉,心裏還在緊張地吃瓜,忽然被cue到,瞬間福至心靈,給宋簡書補了一刀:“還有帝星的居留證。”

感謝宋先生的慷慨解囊,哈利路亞。

在場的都是些耳聰目明的軍雌。雖然這些可敬的軍雌總是給人冷酷無情、不為外物所動的印象,但鐵血柔情,他們堅硬的外表下依然擁有著一腔熱血。

以及一顆熱愛八卦的心。

更別說這次吃瓜還吃到自己那神秘又強大的軍團長頭上,誰能忍得住!

從宋簡書出現開始,他們一個個都豎起耳朵,像雷達一樣接受每一個細微的聲音,眼睛雖然盯著地上,余光卻死死框柱了三位主角。

當聽到“血契”二字時,軍雌們一個個捏緊了拳頭面面相覷,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激動。

天啦天啦!

沒想到軍團長大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在如今的社會,血契幾乎已經是傳說中的存在了,即使有巨大的好處,奈何條件過於苛刻……而且一旦定了血契,那可是生死相隨的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