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頁)

“還有你那個小徒弟。”雲清辭道:“日後你若不便,讓他來與我交接也可以。”

“君後,不是嫌他年紀小?”

那徒弟是雲清辭從街頭撿來的小乞丐,回來便直接丟給了令主,兩年多來不聞不問,此前對方曾來負責交接,被雲清辭質疑青司是否無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果不是後來他成為新的令主,雲清辭可能永遠不會記得,自己撿回來的小乞丐叫什麽名字。

現在他記得,對方叫甘黎。

雲清辭翻著情報,神情柔和了一些,道:“總得給小少年一些鍛煉的機會。”

令主離開,雲清辭才想起忘記與他說更換信物之事,不過也罷,他還未想到合適的替代品,本身青司就有‘情絲’之意,是他為助李瀛鞏固大權之用,也是他對李瀛的綿綿情意。

若要更換令牌,說不定還得換名字。

怪叫人頭大。

再想想吧。

雲清辭翻閱的差不多,又打著哈欠趴在了桌子上。他其實不愛這些東西,若有可能,他倒是希望如邱揚一樣做個紈絝子弟,每天看看美人,賞賞美景,再去胡吃海喝一番。

定是神仙日子。

都怪李瀛那個狗皇帝。

雲清辭趴了一會兒,短暫收拾一番,命人去與李瀛報備,道:“我要去窯廠。”

消息傳到李瀛耳中,憶起雲清辭前世確實學過不少東西,其中便包括燒瓷一事,他沒有阻攔:“隨他去吧。”

接下來幾日,雲清辭早出晚歸,偶爾一夜不歸,李瀛日日去他宮裏,人都不在。空無一人的殿內,他先查看了雲清辭留給他的情報,發現裏面沒有關於雲秦蕭三家的消息。

之後,他從美人榻上來到窗前,又從窗前行到花房,再從花房來到院子裏,又從院子裏來到朝陽宮門前。

柳自如給他披了大氅,道:“聽說昨天晚上君後直接宿在了窯內,與裏頭的老師傅相聊甚歡。”

“嗯。”李瀛知道他會燒出一個漂亮的釉采,等過這幾日,雲清辭就會清閑下來了。

何況,那個釉采,是送給他的。

雖說那都是前世了,可,萬一呢?

“快要過年了。”柳自如道:“這又下起雪來,想必明年會大豐收。”

“嗯。”

“……”柳自如擡頭看著天上飄起的黑點,道:“要不,咱們先回江山殿?”

“他說何時回來?”

“好像說要近子時。”

李瀛踱了兩步,重新回了宮內,命人去取了些折子,一邊批閱,一邊去看一側的漏刻。

亥時一刻,他重新披上了大氅,走出了朝陽宮。

雪還在下,柳自如撐著傘跟上他的腳步,問:“陛下去哪兒?可要備駕?”

“從此處走到東門,需要多久?”

“約半柱香。”

“那便走罷。”

柳自如若有所悟。半柱香,也就是說,君後如果按時歸來,不及陛下行到東門,兩人便會遇到。

柳自如悄悄看了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兩個人突然之間一起變了,倘若只是陛下轉變,或者君後轉變那該多好。

要麽一拍即合琴瑟和鳴,要麽就此分道揚鑣互不相幹,底下的人也不至於跟著折騰了。

雪絲打在紙傘上,發出啪啪的聲音,李瀛走的很慢,似乎僅僅只是為了消磨時間。

兩刻鐘後,他們來到了東門前。

紙傘上結了一層銀霜,守門的侍衛試探地請求:“陛下,可要進去坐坐?”

“不必。”

守衛悄悄退開,望著他的身影,心頭古怪。

以前君後時常過來等陛下,陛下怎麽……難道他在等君後?

不不不,這可是陛下,大概只是突發奇想,為了賞雪……

守衛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外:……吧?

不久後。

“什麽時辰了?”

“子時了。”

又不久後。

“現在什麽時辰?”

“子時剛過。”

“現在呢?”

“……子時剛過。”

接下來,李瀛看了他一眼,柳自如硬著頭皮繼續道:“子時剛過。”

李瀛的臉冷了下去。

他久久地佇立著,哪怕撐著傘,還是有雪花飄到了他的肩頭,很快留下一層薄薄的白。

柳自如道:“雪大了,要不要派人去問問?”

“嗯。”

柳自如隨便喊了個人,剛要吩咐,就聽他道:“去備一匹快馬。”

雲清辭這個時候已經睡下。官窯雖然條件簡陋,可他畢竟是君後,既然有心在此歇息,宮人們自然會盡心準備。

床不夠大,窗戶有些破了,但經歷過冷宮的待遇,雲清辭對於這個能夠遮風擋雨的短暫棲息地還是比較滿意。

他無意識地摸了摸枕前的木盒,想到父親收到禮物時驚喜的模樣,止不住地一陣樂。

其實釉采下午便燒出來了,但老師傅不讓他走,苦口婆心一定要讓他多留一夜,晚上的時候還找了幾個老朋友過來品鑒此等極品,雲清辭被恭維的幾乎上天,成就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