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是什麽事情?

又是新年, 折青依舊將孩子們接進了宮裏給他們發了紅封,叮囑他們一些日常小事,然後除夕晚宴跟群臣吃了一頓宴, 又開始了新的繁忙。

今年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忙水壩和水渠以及糧食的問題。過了年,還是沒有下雪, 欽天監好歹有點本事, 憂心忡忡的跟折青說今年不是收成不好的問題, 而是會有大旱。

於是去年開始興建的水壩就有了巨大的作用。水渠和圍湖造田也持續進行。然後就開始讓朝廷給農人講解幹旱時候可以種植的一些耐旱的農作物。

比如粟米其實是很耐旱的,還有紅薯等, 是可以種植的,之前一些需要濕潤天氣才能存活的, 今年便不要種植了,飽肚子為主。

且因為去年冬日就猜測今年的收成會有不好,所以折青跟孫香一起商量, 準備大範圍在禹國以及魯國範圍內,將糧食的價格控制住了, 如果說之前是提倡大家買東西,促進商業發展,那今年就是要節省, 開源節流。

於是這些東西讓禹國整個朝廷都沒有休年假——誰敢休息啊, 沒見著連近幾年日益松散的皇帝陛下也整日忙個不停了嗎?

眼看著魯國就要打下來了, 說不定要選一些封疆大吏去聞州還有許多未知州名的州城, 他們可得好好的表現。

便誰都叫看起來忙的腳不沾地, 誰沾沾地,心裏就不踏實,總覺得還有事情沒做完。

朝廷的一言一行被禹國以及其他國家的政客或者商人看在眼裏,禹國的百姓因為有官員日日不停的講解, 倒是沒有引起什麽大的恐慌,但是其他國家的人早已經心中驚懼,趕忙往自家跑。

回家跑的線路又分好幾種。有已經在禹國已經待了好幾年,覺得禹國就是神仙所在之地,如今天要大旱,便誰也別說什麽根在何處了,還是將媳婦兒子父母親戚一道接過來吧,別等到最後流民太多,禹國封邊境線時,那才是真正的絕望之處。

但是也有注重落葉歸根的,即便是天要大旱,但也不是沒旱過,還是先買點糧食回家去給老父親等人囤著。

然後一打聽,不準賣糧食了。

“憑什麽啊——”一個齊商嚷嚷著,“我們給銀子,你們給糧食,一直都是好生生的,怎麽突然就不賣了。”

禹商就笑著道:“官府出了告示,我們哪裏還敢賣你們這麽多?”

那齊商就軟聲軟氣,道:“我們這交情,老兄,好歹賣我一點。”

禹商不同意,拿著手往脖子上一橫,做出一個殺頭的手勢,道:“你忘記了,皇太女殿下可有年初拿人開刀的愛好,今年還沒開始呢,我可不敢。”

笑話,要是真有大旱,現在就賣那麽多虧死了好嗎?他得等,等到後面,朝廷即便死死壓著糧食價,也是能賺一波的。

反正就是不賣。

這般情勢下,倒是百姓們最是安居樂業,該種菜種菜,該討論萬民全會討論萬民全會。

沒錯,從去年到今年,能讓一個話題討論這麽久的,便只有萬民全會了。

禹山論辯一直都在繼續,即便是寒風天,他們也有辦法,只幾個富商自己捐了銀子,就在山上搭建了一種木頭棚子,裏面倒是做的雅致,雖然是個可以拆卸的廠棚,但是該有的都有,聽聞拆下來的木料子還能繼續蓋屋子,一點兒也不浪費,是之前在工地裏建房子和修路的人想出來的。

什麽都好,只一樣不行,便是阻攔了風,卻還是冷。本還想鋪地暖的,但是這山上肯定做不了,便天天燒了爐子和炭火,將一張四四方方高腳桌往炭火盆上一遮放,再買一塊布罩住桌子,一張桌子再坐上四五個人,一坐就是一整天。

寒冬臘月也沒事做,來的人多,說的事情也多,即便木棚子裏的桌子有限,也要站在棚子外,圍繞禹國如今的吃穿用行談天說地,天天辯論。

有幾個還組成了“辯友隊”,見了面先道一句仁兄賢弟,然後就匆匆的占下一張桌子,尋旁邊桌子的人去“杠”。

折青便被杠過一次。她帶著宗童占了一張桌子,正好就坐在“杠精”旁邊,硬是要拉著她討論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先後。

這自然是他們從萬民圖書館裏看來的問題,也著實算的上是一個哲學問題,折青剛開始還有點興致,說是先有蛋。他們便說先有雞,不然蛋從何來?

折青正要論一論,便聽旁邊一人說確實應該先有雞,這些人又馬上說:“應先有蛋,不然沒蛋雞從何來?”

折青:“……”

這便是閑著無事做,還來占位置,外面多少人站在寒風裏辯論呢。

好在這只是其中一類,這些人幾乎是沒人理的,折青倒是在後面聽見了一些說要多種樹的言論。

這明顯是技術學院的學子,學了一些知識,便知道了多種樹的重要性。但是對於京都大部分百姓來說,便是天荒夜談了。於是一些人爭著說對——畢竟是技術學院書本上的知識,一些人說書本上的東西,萬一不適合禹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