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戰爭與文學(上)(第4/6頁)

“可我們是沒什麽講究,看客人的模樣,肯定是讀過書的,想來講究一下,所以只能委屈客人了。”

鄭長隆聽她說話,倒是說的十分有模有樣。問:“你可是在世家大族做過事情?”

那老婦人點頭,“做過,我和我家老頭子之前都是城主鄭家的奴仆,後來有一次,鄭將軍有了孫子,便放了一些人出來,我們便是那一次出來的。”

鄭長隆沒想到還有這個淵源在,又想起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當時嫂嫂生了小侄兒,父親大喜,放了一些奴仆出去,當做是行善。可是,小侄兒如今已經死去了。

老婦人見他喝了水,就將碗收回來,道:“客人。可要吃過了飯再走?”

鄭長隆搖頭,將身上的一塊玉佩留下來給兩人,道:“多謝你們的水,我們就不停留了。”

老婦人堅決不要,“不過是一碗水罷了,怎麽敢得到客人這麽好的玉佩。”

鄭長隆便道:“你們不拿,我這心裏就不安心,雖是一碗水,卻也是心意。”

他將玉佩王老夫人懷裏一塞,便大步的往前面走去。

那老婦人就垂頭退到了一邊,倒是那老翁在門外見了鄭長隆,想要說幾句話又不知道說什麽,只手足無措的在那邊烤著死老鼠。

等兩人走了,老翁才有些埋怨的對老婦人道:“我說了不讓把死老鼠拿出來招待,你偏要拿出來。這再是肉食,是公子那麽一個金尊玉貴的人,怎麽可能會吃呢?”

老婦人拿著玉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那還要拿什麽?拿樹皮麽?咱們還有樹皮麽?”

這只死老鼠已經是他們家今天,明天和後天的食物了。

老翁就嘆了一口氣,道:“哎,沒想到四公子還活著。”

接著又發現了老婦人懷裏的玉佩,大怒道:“你怎麽好收人家的玉佩呢?”

老婦人就哭著道:“我有什麽不好收的?當年,主家放了我們出來,我們心存感激,於是這次征兵,咱們家的大兒子去了,也死了。又征兵,二兒子去了,又死了!”

“咱們拿得起這塊玉佩。”

另一邊,鄭大樹問鄭長隆,“將軍,只不過是一碗水罷了,您怎麽還真的給他們一塊玉佩呀!”

鄭長隆卻看著遠處那座房屋道:“因為他們剛死了兩個兒子,都是為了塗山城而死的。”

那屋子裏面明顯有三個房間,還有年輕人的衣服,但是,如今,那屋子裏面又多了兩個牌位。

那牌位嶄新的很,沒有寫任何字,因為這對夫婦也不識字,而如今戰亂紛紛,也沒有能力去找一個會寫字的人,幫他們寫上兒子的名字。

他們固執的將牌位立在兩個房間裏面,按照晉朝的習俗,這是希望死去的靈魂能夠歸附在牌位上面。

“他們定然是認出我來了,所以才讓咱們進了屋。給他們一塊玉佩,還是因為我身上只有玉佩了。”

……

“這塊玉佩能賣多少銀子?”

禹國京都裏面,一個身穿絲綢,但卻在當鋪裏的少年郎面帶羞愧的問當鋪掌櫃的,“可能多給一點?”

那掌櫃的就道:“公子,我給的價格,您出去打聽打聽,肯定是給您最公道的價格。”

少年就嘆氣了一聲,將玉佩遞過去,“那就按照你說的給吧。”

掌櫃的便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拿了當票給少年,然後也有閑情說笑了,道:“看公子穿著,也不至於是來當東西的,可是有什麽難處?”

少年便有些氣憤:“我是燕國人,想來報考你們的技術學院,誰知道剛到京都,行囊就被偷了。”

這掌櫃的聽見是來報考技術學院的外來人,便道:“那公子便可以去報官的。”

那少年就笑著道:“在京都被偷了東西去,報官還能找回來?”

在燕國,這種京都腳下的宵小敢作惡,一般是有門路的。他一個外來人,在燕國也沒什麽家世,只是家裏做著生意,略微好一點罷了。

好在他行囊裏也沒什麽貴重的東西,因為是來報考技術學院的,定然要長時間居住,便將他托付給了在禹國京都的親戚,待會,他就拿著當玉佩的銀子,買點東西去親戚家。

但是掌櫃的卻皺眉道:“公子別以楚國論禹國,天子腳下,禹國可不敢放任偷盜之人。”

那公子見掌櫃的說的如此嚴重,不由得信了幾分,道:“那我便試試報官。”

掌櫃的將銀子遞給他,道:“如今公子銀子少了,不可亂花費,七月京兆尹府報官時,大可不必租牛車或者馬車,您只需要往前面公交站牌處等3路馬車,在京兆府下馬車即可。”

這話說的剛來京都的羅玉松十分迷惑,好在這次他遇見了好人,這當鋪的掌櫃十分熱情,不僅僅給他解釋了什麽叫做公交馬車和公交站牌,還給了他一張叫做京都線路圖的小冊子,叮囑他看清馬車外面貼著的數字再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