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安谷也喝得有些多,邊拍著彼得的背安慰,邊含糊不清地說:“彼得還是老樣子,提起傷心事總是落淚。”

彼得有什麽傷心事?

難道虞淺真的出過車禍?

這麽狗血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在現實裏?

程驍南打開手機搜索欄,輸入“車禍失憶”......

虞淺不知道程驍南在幹什麽,只覺得身邊坐著的人垂頭玩手機時,略顯沉寂,連唇角弧度都是緊繃著的,沒過一會兒,眉心也開始蹙起。

不是說等忙完和她溝通感情?

不溝通了?

弟弟真是善變。

等她垂頭看酒杯時,余光又瞄見程驍南偏過頭,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看她。

虞淺輕抿紅酒,心說,這弟弟不會真覺得她失憶了吧?

沈深撲過來像個人體掛件一樣掛在程驍南肩膀上,問,南哥,我們什麽時候回去,我感覺一會兒我酒勁要上頭了。

程驍南仍然在看他的手機,只說等等。

虞淺覺得程驍南是有意在等自己,喝幹酒杯裏最後一點紅酒,拿了手機起身:“走吧。”

三個人一起走出餐廳時,虞淺和程驍南各懷心思,是沒說話的。

沈深用他喝多了的腦子想了想,覺得這倆人肯定是太多年沒見,有些生疏感。

這種時候,就需要一個人來幫他們回憶回憶以前的美好。

人嘛,得敘舊!

敘舊才能想起以前的情分,才能發展感情。

而這個幫他們回憶的人是誰呢?

最佳人選就是他沈深!

其實沈深如果腦子再清醒點,就該想起他南哥說過,這些事兒不用他管。

但他喝酒了,只覺得自己像個英雄,救.世主!

為了引起走在前面的虞淺和程驍南的注意,沈深重重地咳了一聲。

力度沒控制好,有點像得了哮喘的狗......

但效果是好的!

起碼前面兩個人都回頭了。

虞淺問:“沈總是喝得不舒服了?想吐?”

程驍南就冷漠多了,指了指沈深身後的方向:“後面左轉,有洗手間。”

而沈深,他懷著滿臉的高深莫測,以一種“你們都不懂我為你們思量了多少”的得意語氣開口:“我啊,想起一件事。”

“說。”

這個“說”字,是程驍南整個晚上說過的所有話裏,最後悔的一個字。

因為程驍南說完這個字,沈深忽然舉起一只手,帶著虞淺和程驍南往電梯間走,像個導遊。

邊走邊嘚吧嘚吧說起以前高中時的事兒。

說程驍南在高中時的某個平安夜,多少小姑娘羞答答過來送蘋果,他都婉言拒絕,說謝了,不過還是不收了。

有的女孩子執拗一些,非要他收下,程驍南就說,送禮物講究禮尚往來,我有沒給你們準備,不好意思收,心領了。

但作為程驍南的同桌,沈深瞄見程驍南在書包裏偷偷藏了包裝精美的蘋果。

程驍南趁著晚自習,和老師說自己要去洗手間,把蘋果藏在校服外套裏,帶出去了。

說到這兒,沈深故意賣關子:“也不知道是送給誰,那~麽~上~心~”

其實沈深說的事情,虞淺有印象。

那年大概12月份中旬的時候,曲莉雯連續接了幾個廣告要她拍,虞淺也就不怎麽在帝都市裏,經常在隔壁省或者郊區拍攝基地。

程驍南發來過幾次信息,轉彎抹角問她,過幾天能不能抽出時間回帝都。

虞淺對平安夜聖誕節都沒什麽概念,不像校園裏,在這種日子還會互送蘋果。

但程驍南問了幾次,她也就和曲莉雯問了時間,給程驍南回復,說25日可以空出來。

12月24日那天,虞淺收工前收到程驍南的信息,說明天不能和她一起吃飯了,問她能不能來一趟他們學校後街。

虞淺乘車過去,看見程驍南蹲在墻頭上。

夜色深沉,天氣也有些冷,他只穿了件校服外套,戴著鴨舌帽,還戴了口罩。

“怎麽戴口罩,又生病了?”

看程驍南那眼神,好像藏了很多不滿和不耐煩,壓著脾氣似的說:“別往這邊走了,站遠點。”

程驍南說,本來想請虞淺吃飯的,但班裏突然有兩個出水痘的同學,被接回家隔離去了。

醫務室還過去人噴了消毒液,說如果再有新患者就說明是傳染性的,班級得停課。

他怕會傳染虞淺,根本不敢和她吃飯。

虞淺對吃飯倒是沒什麽執念,只問:“今天叫我過來幹什麽?”

程驍南丟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大蘋果在虞淺懷裏,說是他親自去進口超市挑的,最大最紅,應該也最甜,讓她回去嘗嘗。

“你還挺有儀式感。”

“別的儀式感有沒有都可以,這個還是得送一下的。”

少年坐在老舊的磚墻上,一直腿屈膝踩著墻頭,一只腿垂下來,語氣慵懶,偏偏眸色認真,“我是聽班裏那些小姑娘說的,蘋果裏包一顆花生送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