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寧環晚上繼續裝飾自己的鳥籠,一張紙輕飄飄的從身邊掉下來,紙上寫滿了文字,他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才發現這是給慕錦鈺寫的信。

可這封信不是寄出去了麽?

寧環突然想起來什麽,他去找另一張寫了慕錦鈺名字的信紙,果不其然沒有找到。

本該寄出去的沒有寄,不該寄出去的反而寄出去了。

他閉上了眼睛。春日還沒有那麽多蚊蟲,夜晚安靜而舒適,所以窗戶大開著,涼風習習吹來一陣梨花的香氣。

寧環想著該怎麽去解釋。

他將手中的信紙揉碎了重寫一張,隨便解釋了幾句,打算第二天早上讓人送去。

白天睡過了晚上便沒有太多睡意,剛剛的事情更讓寧環沒有任何心思去睡覺。

他手中拿著刻刀,手下雕刻的是一只鯤魚,因為走神不慎在手指上劃了一刀,鮮血瞬間湧了出來。隨便包紮幾下接著雕刻,最後把裏面這對掐絲琺瑯的鳥食罐拿出來,換成了這對鯤魚狀的鳥食罐。

除了官賣、義賣和寺廟唱賣之外,京城裏一些當鋪也會定期唱賣一些東西。寧環倒是有一個當鋪,但他卻沒有拿到這個當鋪裏唱賣。

京城有個外鄉來的富商,富商姓張,經營者一家珍寶閣,珍寶閣裏的首飾花樣頗得京城裏貴族小姐們的喜歡。

這位張老板平日裏也喜歡去義康樓裏坐一坐,聽聽這裏的先生說書,順便和一群好友聊聊天。這天他和一群人高談闊論,幾個人都在討論京城裏哪位公子養的鳥兒最珍稀。

一個說是睿王殿下養的一對王母鳥,一個說是兵部尚書家的秋小公子養的七彩鳥,兩種鳥兒都是外地商人帶來的,特別稀少。

張老板道:“我也養了只鸚鵡,前段時間我兄弟從家裏帶來一只金籠子,這只籠子實在漂亮珍貴,我都舍不得給它用。”

“張老板日入鬥金也有不舍得的東西?”

“我給你說,我這只籠子天底下僅有一只,制籠子的師傅從此不幹了,就打算後天唱賣的時候賣出去呢,少於五千兩我不賣,”張老板吹噓道,“不信我拿來給你們瞧瞧,讓你們開開眼。”

一群人都在起哄:“一個籠子五千兩?張老板想錢想瘋了吧。”

“我才不信有這樣貴重的籠子,就裝個鳥兒,聽說秋小公子的七彩鳥兒三千兩一只,籠子怎麽能比鳥兒還貴?”

兵部尚書家的小公子秋寶鯨恰好就在義康樓裏吃酒,他聽到有人在議論自己,也從二樓支起耳朵去聽,聽了半天才聽到是說什麽籠子。

他“切”了一聲:“什麽狗屁鳥籠。”

秋寶鯨是秋家最小的兒子,從小就得父母喜歡,他長得十分機靈討喜,和年輕時的秋太後有幾分相似,秋太後也格外偏心這個小外甥,經常偷偷塞給這個小外甥一些銀票花,只要秋寶鯨不做出什麽殺人放火強搶民女的事情,秋太後都會忍著。

他喝了一會兒酒,張老板的小廝已經把那只金籠子帶來了。

大家一開始還不相信,現在張老板把蒙著籠子的黑布給掀開,金光燦燦珠寶奪目的鳥籠讓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張老板真闊氣,真讓我們開開眼,俗話說財不外露,回去不怕人給你偷了?”

張老板笑著道:“我院子裏養了兩只咬人的大黃狗,哪個敢來把他骨頭都啃了。今天大家看過之後也都在外面傳一傳,希望改天唱賣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秋寶鯨在二樓都被金鳥籠的輝光給閃到眼睛了,他擦了擦手道:“咱們也下去瞧瞧。”

和秋寶鯨喝酒的都是幾個家世低一些的紈絝,素來喜歡在他身後跟著,聽他這樣一說,其他人也跟著下去了。

秋寶鯨擠了過去,有人認出了他:“秋公子!”

秋寶鯨笑著道:“讓爺看看。”

他手指撫摸過籠鉤上鑲嵌的寶石,順著籠頂上的珍寶往下摸了摸,最後看到了檀木雕刻的鯤魚狀的鳥食罐兒,這一看就移不開眼睛了。

秋寶鯨字季鯤,當下他就覺得這只漂亮的鳥籠就該是自己的。

“張老板,這個多少銀子?”秋寶鯨道,“爺買了。”

張老板一臉為難,人人都知道秋寶鯨是當今皇太後的外甥兒,喊當今聖上一聲表哥,京城大多數人都不敢得罪。

他道:“這是要唱賣的。”

秋寶鯨掃了他一眼:“現在你說個價吧,爺加價買。”

旁人看出了秋寶鯨是明擺著欺負人。義康樓裏權貴不少,眼下卻只有秋寶鯨一個。像什麽蕭王世子、武安候、陸公子、唐公子什麽能叫價的都沒有來。

張老板一頭汗水。

這個時候又來了新人,睿王殿下得意洋洋的帶著醉花樓的灩灩姑娘來了。醉花樓的傳統是賣藝不賣身,睿王費盡心思才把灩灩姑娘給請出來,灩灩說她想吃義康樓的包子,他就進了義康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