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收割者(1)(第2/3頁)

女人微微一笑:“走吧。”

她前行兩步,回頭見幾人都不動彈。“快走,你們的衣服不適合長時間呆在這種雪地裏,去歷險者的營地吧。”她說,“我不知道你們經歷過怎樣的‘鳥籠’,但在這裏,如果歷險者不團結起來,很快就會被人收割。”

女人叫季春月,也是“鳥籠”的老手。她已經忘記自己在這兒度過了多久,因為之前曾陷入一個沉睡“鳥籠”。她在“鳥籠”中睡了很久地覺,醒來是因為籠主被殺,有人取而代之。

她談興很高,似乎是為了消除余洲等人的警戒心。雖然關於自己的來歷並不多言,但講起“鳥籠”裏的事情,很是熱情。

但經歷過阿爾嘉的王國後,余洲他們對熱情的人多了幾分戒心。只有樊醒與季春月攀談,有說有笑。

歷險者的營地就在高地後方的低谷之中,十分溫暖。在余洲看來,這已經不算是“營地”:目之所及,完全是一個小小的村鎮。

余洲一直在打顫,但他們不敢貿然踏入營地,季春月下馬打了個唿哨。很快,第一棟房子有窗戶打開:“大姐,接到了麽?”

“接到了,所有人都平安無事。”季春月邊走邊問,“文鋒呢?”

“他比你回來得早一點兒。”那人看到警惕而踟躕的余洲等人,“哎喲,怎麽都是年輕人?”

季春月:“拿點兒衣服出來。”

很快,那圓臉的胖子便拿了幾件棉衣,不顧余洲他們的推搪,一件件地往他們身上套。余洲跟這人道謝,左右看看,發現樊醒不見了。

樊醒已經跟著季春月進入房子。

這是一間簡陋的飯館,進門便被熱氣烘得鼻腔一辣。

樊醒坐下來時不停擦鼻涕,左右地看。飯館裏有男有女,人們衣著膚色各異,說的話也夾雜各種語言,樊醒並不能全部認得。他很快在飯館角落的桌子上,看到把他們從雪地中帶到高處的男人。

季春月和男人坐在一處,稱他文鋒。

樊醒也過去湊熱鬧,端起他人畜無害、四方通行的笑。

不料文鋒根本不吃這一套,冷冷瞥他一眼:“不是懷疑我麽?怎麽現在又湊上來了?”

樊醒點頭笑笑,起身離開。

余洲和柳英年正好進門,柳英年哇的一聲,眼鏡瞬間蒙上一層白霧。

瞬間,飯館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們身上。

“怎麽還有小姑娘?”有大漢朗聲笑,“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從來都是收割者最喜歡的獵物。”

姜笑連白眼都懶得翻。眾人見她沒有反應,起哄得更為熱烈。柳英年把姜笑拉到身後,那大漢拍腿大笑:“還有人護著,怎麽,你們是約會啊,還是來‘鳥籠’送命?”

“她是我妹子。”季春月起身說。

飯館裏哄笑聲瞬間被收束起來一般,停了。

文鋒按住她手,微不可察地搖頭。季春月抽開手,笑著走來挽起姜笑:“走吧,我帶你們去休息。”

穿過飯館,進入後院,再穿過一條小徑,便是白茫茫的雪路。路兩側都是房子,有人居住、有人活動。

余洲等人的警惕心並未消除,一路上只有樊醒話匣子關不上似的。季春月領著他們往前走:“吃飯就去飯館,裏面人雜,當心點兒。”

“那些都是歷險者?”樊醒問。

“對。”季春月答,“包括我和我丈夫文鋒,都是進入這個‘鳥籠’之後,被迫滯留在此的歷險者。”

“多久了?”

季春月:“九個月。”

她和文鋒是歷險者中滯留時間較長的人,在多次危機中活下來,並且救過不少人,因而很有威信。

余洲忽然開口:“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季春月回頭,沖他笑笑。她給人一種可靠的踏實感覺,余洲小心斟酌詞語:“你和文鋒為什麽會在那裏等我們?”

季春月:“你發現了?”

“像是你們早就知道會有新生者出現在那片雪地上。”余洲說,“你們是去接我們的。”

“你很敏銳。”季春月點點頭,“沒錯,雪崩就是新生者到來的標志。我們如果不盡快把你們帶走,你們會被收割者盯上。”

樊醒:“誰是收割者?”

“讓他來告訴你吧。”季春月在一棟小樓前停下。

小樓門口亮著兩盞油燈,在雪與風中搖曳不定。

敲門後,很快有人來開門,與季春月低聲交談,仍問她是否順利接到了新來的歷險者。

屋子裏彌漫著舒適的香氣,余洲仿佛置身於另一個空間,室內陳設、溫暖的爐火,都讓他有一種恍惚之感。

許青原靠窗而立,掀開窗簾觀察門外情況,並伸手松了松窗戶插銷。插銷可用,若是要逃離此處,這是一條通道。

他沖其余人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找好脫身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