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純陽教不是你許家的,九州也不會是你許家的。”解彼安拔劍指向許之南,“百年之前,你我都不會想到,有一天這把你親手贈與我的劍,我會用來對著你。”

許之南慢慢地看了一眼君蘭劍,眸中似有幾分觸動,稍縱即逝,他淡淡一笑:“子珩,我對你,一直是顧念舊情的,你卻一再地阻擾我。當初你做宗天子,我也曾盡心盡力輔佐,如今風水輪轉,我要做天下之主,你就難以容忍了?”

“不必拿這種話激我,你明知道我不在乎什麽天子人皇,我不能容忍的,是一個竊丹賊妄圖竊奪天下。”

許之南諷刺地笑了笑:“古往今來,得國正者,不過漢明,可那又如何呢?真正的明主,在乎於能否讓天下太平,這九州在我手中,我一定做的比你好,再結合我許家的財富和純陽教的基業,定能重振修仙界,蕩滌陰邪,讓百姓安居樂業。”

“無恥。”解彼安氣得發抖,“九州之禍,你占了一半,江取憐雖惡,卻也不曾妄圖以正義之名標榜自己,你還不如一只鬼。”

許之南臉色微變,旋即又笑了:“這一番話說的不錯,可惜,不會有更多人聽到了。”他輕嘆一聲,“子珩,做個了結吧。”

解彼安和範無懾同時持劍攻向了許之南,許之南兩手空空地迎了上來,卻只是掃出一掌,掌風之威力就令倆人不得不退避。

許之南負手而立,身板挺得筆直:“拿出法寶吧,否則,你們不會是我的對手。”

解彼安並非不想用社稷圖,而是不能用,且不說他靈力不濟,這一戰也並不適宜改變地形地貌,至少這不會是決勝的關鍵,因為他們的敵人,只是一個人,權衡之下,他此刻唯一能依靠的武器,只有手中的劍。

而範無懾更是不能再使用天機符,不能為了消滅一個魔頭,而去喚醒另外一個。

解彼安給範無懾比了個只有他們之間能看懂的戰術手勢,踏虛而起,長劍直取許之南的面門。

範無懾則快速繞到其後背,配合解彼安前後夾擊。

許之南雖然自認已有非凡之能,但面對著人間最頂級的劍客,哪怕周身硬如銅墻鐵壁,仍然不敢掉以輕心,純陽功法以肉身為器,他看似赤手空拳去接刀劍,實則招招式式,都攻守兼備,快速周旋在倆人之間。

一眾純陽教弟子在一旁面面相覷,他們知道,這是許之南的私人恩怨,並不敢輕易加入戰局。而祁夢笙始終面色陰沉,目光隨著三人而動,似乎在審視什麽。

前一世解彼安與許之南也切磋過幾次,雖然礙於君臣之禮,許之南有所謙讓,但仍能探出他的修為,與自己難分伯仲。可眼前這個人,其實力已然問鼎九州,突破不滅天火之境界後,肉身更是近乎於神,再加上冰靈與金鏤玉衣的雙重鎧甲,不僅速度快得驚人,即便中了他們的劍,竟也毫發無傷!

刺出的劍竟然無法穿破他的皮肉,這對二人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

許之南撫掉衣料的碎片:“我說了,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想殺你們,方才便有機會。”

“那你為何不下手。”範無懾冷笑,“害怕天機符嗎。”

“我若怕天機符,便不會親自來見你們,倘若我過不了這一關,自然也無法統禦天下。”許之南微微一笑,“何況,真正害怕天機符的,是你們。”

解彼安調動靈力傾注君蘭劍,他寒聲道:“你應該害怕的,只有虧心之人,才需要害怕。”

範無懾看向解彼安,目光有幾分掙紮,解彼安朝他搖了搖頭。

他們再度襲向許之南,許之南腹背受敵,與二人纏鬥,仍顯遊刃有余,他的速度快得幾乎只剩下殘影,即便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封鎖了他的退路,他也可以靠著刀槍不入的肉身安全退出,並趁隙打了範無懾一掌。

這一掌當真有巨石當胸的威力,範無懾的身體倒飛出數丈,口中噴灑出鮮血,鋪落在地上,看來觸目驚心。

解彼安回護到範無懾身邊,將他扶起。倆人在與江取憐一戰中,都各有損傷,且靈力消耗極大,此時都已近山窮水盡。

而許之南的強大,遠超他們的想象。

“憑你們兩個……”許之南冷笑,“為何只剩你們了?或許修仙界都會順勢而為,只有你們頑固不化。”

解彼安握緊了劍柄,沉聲道:“不止我們。”他環視純陽教的弟子們,“這個人,還是你們要追溯的掌門嗎?純陽教的教義,豈能容許一個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的竊丹賊做掌舵人,你們各個修有所成,此時道心何在?”

純陽教眾人皆目光閃爍、沉默不語。

許之南陰惻惻地說:“他們皆是我的徒子徒孫,你竟妄想策動他們?可笑!”

“他們首先是人,其次才是你的徒弟。”解彼安的目光最後落在祁夢笙身上,“祁仙尊,這個人害死了你愛的人,又霸占他的軀殼。你甘願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