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第2/2頁)

“但他得不到絕品人皇,就無法重生。”

“金篋玉策還在他手中,自古帝王百千人,我應該不會是當今唯一一個擁有帝王命格的修士,只不過修為最高,若他退而求其次,只要找到一個結了丹的,或許也能助他成事。”

範無懾思索道:“要將赤帝城封禁,讓他無法靠近神農鼎。我會派人先將赤帝城圍了。”

“對。”解彼安道,“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這裏。”

“你的傷還沒好。”

“已無大礙。”

“不行。”範無懾習慣了掌控,話一說出,又立刻放軟了口吻,“大哥,你的靈脈傷得很重,大名山的洞府有助於你療傷,等你好了,我自會帶你離開。”

解彼安覺得有些可笑,畢竟就是範無懾將他打成了重傷,只是他笑不出來。

範無懾卻似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小聲說:“你現在的身體與前世畢竟差了好幾年的修為,八重天並不能隨心掌控,我不是有意想傷你。”

“還要多久。”解彼安面無表情地問,“我還要多久才能離開。”

範無懾溫言道:“你不要抗拒我給你療傷,就會快很多。”

“……”

“你今日站了太久,該回床上休息了。”

解彼安遲疑片刻,還是依言返回了寢臥。

他想範無懾定然是故意的,行宮雖然不比無極宮,但也有二三十個房間,範無懾卻偏將他安置在前世倆人住的那一間。

他對那張床榻有太多羞恥的記憶,宗子梟以賞雪的名義把他帶到這裏,其實不過是想找個隱蔽的、無人打擾的地方為所欲為,他一個自三歲就開始習武之人,那幾日卻被折騰到腿軟得走不了了,下了轎輦只能被抱回宮,當時那些親眼目睹的下人們,背後將如何取笑他,這流言傳到宮外、傳遍修仙界時又會被怎樣添油加醋、不堪入耳,他羞於去想。

每每躺在這裏,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可這就是範無懾的目的——逼他回想倆人最“親密”的記憶。

範無懾扶他躺下,為他掖好被角:“雖然是夏日,可山中還是涼,尤其是太陽下山之後。”

解彼安將臉轉向床裏。

“當然,冬天更冷。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來這裏,我總是冷得要和你睡一床被子。”範無懾笑了笑,“後來我不怕冷了,反倒你……”他的笑容戛止,因為他想起了他在玉策上看到的,他終於明白他的大哥為什麽會那麽怕冷,甚至是怕雪。

因為他曾經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打成重傷,險些凍斃於無邊無際的昆侖雪原,後來他被祁夢笙所救,撿回一條命,但對那噬骨之寒的恐懼卻已經刻進了魂靈。

而自己在發現他畏冷之後做了什麽呢,將他草草裹了皮氅就抱到雪地裏侵犯,只因喜歡他在恐懼和寒冷之下能緊緊抱著自己。

範無懾不敢回想自己都對大哥做過什麽,他的惡行罄竹難書,每次憶起,都讓他生出至深的絕望。

解彼安的下頜線緊繃,嘴唇微抿,一言不發。他顯然也想到了一樣的事。

過了好一會兒,解彼安感到身體匯入了暖流,那是範無懾的靈力。

“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冷。”範無懾心痛如絞,“我小的時候,發誓要一輩子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不讓任何人給你委屈,可卻是我傷你最深。我以後……”

“別說了。”解彼安輕輕地說,“我不想聽。”

範無懾的手抖了抖,黯然垂下了眼眸,低聲說:“我知道你不想聽,可是,我不能不說,我怕你忘了,我怕你不在乎了,要是你連小九都不在乎了,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

靈力運轉帶來的溫度在倆人體內循環,他們的身體比平時還要熱一些,但他們的心卻始終是冷的,因為難以觸碰,因為相距太遠,因為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