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2頁)

“你是什麽意思?”鐘馗拉下臉來。

蘭吹寒忙道:“天師,我來問。”他走到雲中君身邊,正色道,“雲兄,你該知道我們此行目的。”

雲中君冷道:“蘭公子,我派不敢怠慢天師,但師尊現在確實不便見客,我也無法做主。”

“她不能見客,是因為在用七星續命燈吊命嗎?”範無懾直接問了出來。

雲中君扭頭看向範無懾,盡管有冪籬遮擋,眾人還是感覺到了他犀利的視線。身邊人倒是對範無懾的目中無人習以為常,但在外人眼裏,這就是大大的僭越了。

解彼安難得沒有斥責範無懾。他與許之南雖然僅有一面之緣,但許之南德高望重,受人敬仰,在純陽教發生的事,讓他對蒼羽門毫無好感。

鐘馗冷冷道:“仙尊若不見我,我便只能去見她,冒犯之處就希望你們海涵了。”

這赤果果的威脅讓雲中君周身的靈壓都升高了,他沉默片刻:“諸位先在鳳麟洲暫住,鄙人自會去請示仙尊。”說完,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率先往前走去。

解彼安朝鐘馗豎起大拇指,悄聲說:“不愧是師尊,剛才可威風極了。”

鐘馗咧嘴一笑:“真的嗎?很威風嗎?”

“威風,師尊若少喝酒,多以這樣的氣勢見人,就能一直威風下去。”

“呿。”鐘馗不屑道,“那些浮華虛名不要也罷。”

解彼安板起臉:“那在外人眼裏你就是老酒鬼,威風不起來。”

“兔崽子敢這麽說你師父。”鐘馗作勢就要拍他腦袋。

解彼安輕松閃過,嘆了口氣,以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看著鐘馗。

他的斥責中帶著滿滿的關懷,讓人毫不懷疑這對師徒其實親如父子。

範無懾看著這個溫潤而又生動的解彼安,突然想著,若前世他們有鐘馗這樣的父親,歷史將是另一番面貌,至少,他的大哥不會變成那個虛偽冷血的人皇。

四人被安頓好後,雲中君先離開了。

蘭吹寒放下行裝,就打算去找雲中君。

鐘馗叫住了他:“吹寒,我見這雲中君跟你也不像多要好的樣子。”

蘭吹寒苦笑道:“我們此前還一同喝酒比劍,偶爾也有書信往來,但這次發生的事,估計他左右兩難,對我們也有防備,才會如此冷漠。”

“你去找他,也要謹言慎行。”

“天師請放心。”

蘭吹寒走後,解彼安道:“聽說那雲中君也是祁夢笙撿回去的孤兒,與雲想衣同屬雲字輩,但雲想衣是大師姐,倆人修為又不相伯仲,蒼羽門又是陰盛陽衰,怎麽看,祁夢笙都不可能把掌門之位傳給雲中君吧。”

“是啊,吹寒也是看中這一點,才先從雲中君下手。我對他們門派內鬥毫無興趣,只想見祁夢笙,至於那兩個女娃……”

解彼安道:“師尊,要把她們抓回去嗎?”

鐘馗搖搖頭:“人間之事,我們已經插手太多,並不合規矩。這件事,還是讓仙盟自行解決吧。”——

解彼安給鐘馗整理好起居之物,原想與範無懾去鳳鳴湖看看,但蒼羽門的人前前後後地跟著、監視著,煩不勝煩,便只好作罷。吃過飯,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半夜,範無懾換上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一路潛行到宮外。

鳳鳴湖畔日夜都有守衛巡視,但這面湖很大,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裏投入一個人,便如投入一顆石子,幾乎引不起任何注意。

範無懾施了咒術後,跳入了湖中,奮力往湖心遊去。

而另一邊,解彼安正在熟寐。

平靜的鳳鳴湖面突然傳來些微的顫動,水波粼粼,將一輪圓月攪起了曲紋,一股無形之靈力向四周擴散開來。

解彼安在睡夢中緊緊皺起了眉,口中也發出模糊難辨地囈語。意識在混亂中交纏,身體在黑暗中墜落。

而後,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頭頂是一叢白金羅帳,密織的布料上繁花錦繡,一看就很昂貴,是他從未見過的考究好料。他掙紮著坐起來,被子順勢滑落到腰間,身體疲乏而酸痛,讓他有些暈眩,他打量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極盡奢華的屋子裏,他又低頭,看到自己赤果的身體傷,竟布滿了青青紅紅的各色痕跡。

他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