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彼安心裏一慌,他將範無懾推開一段距離,故意端著架子嚴肅地說:“此乃私事,豈能與外人語。”

範無懾挑了挑眉:“師兄弟之間是外人嗎?你不是說,把我當親弟弟嗎。”

“你……”解彼安騰地站起身,“茶涼了,我去看書了。”

範無懾卻一把拽住解彼安的手腕,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師兄。”

“幹嘛呀。”解彼安轉過身,赫然發現範無懾真的快跟自己一般高了,這個年紀,當真長得這麽快嗎?

“師兄,你給我那些書,我都看了,但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們聊聊好嗎。”

解彼安瞪圓了一雙鹿眼,簡直又窘又惱,這種事本來誰也都不明白,還不是偷偷摸摸了解,難道他不明白的時候,會去問鐘馗嗎,這小子怎麽一點都不害臊呢。他心虛地壓低聲音:“你自己看便是了,來問我做什麽。”

“師兄讓我看,不就是想讓我懂嗎,那師兄既然懂,為何不能直接告訴我?”解彼安羞惱的模樣令範無懾心癢難耐,他抓著那纖薄卻有力的手腕不放,拇指還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微微凸起的脈搏。一想到這手,既能給自己最溫柔的撫摸,也能將宗玄劍法使得出神入化、所向披靡,就心動不已。

“我也不是很懂,你自己、自己意會。”

“是嗎……”範無懾轉了轉眼珠子,又道,“我雖然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那天晚上,我對師兄做了不敬的事。”

解彼安的臉幾乎瞬間就紅了,他用力甩開範無懾的手:“沒有的事,你想多了,你只是睡糊塗了。”

“可是我記得我當時勃起了,師兄也感覺到了吧,師兄會怪我嗎?”

解彼安簡直要爆炸,他急了:“你別胡說八道,沒人怪你,你也不要再問這種亂七八糟的問題,摒除雜念,好好修道!”他扔下範無懾,匆忙走了。

範無懾盯著解彼安細腰長腿的俊挺背影,舌尖緩緩舔過幹澀的嘴唇,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深沉欲望。早晚有一天,他會像前世一樣,隨時隨地可以抱著這個人要個夠——

一整天下來,解彼安都在躲著範無懾,他從來不知道養弟弟會有這麽多煩惱,原以為讓弟弟吃飽穿暖,督促其練功修行,在外護其周全,就盡到為人兄長的責任了,沒想到還要面對懵懂少年初長成的各種尷尬問題。

而且,不知是不是多心,他時常能感覺到範無懾用各種意義難明的眼神盯著自己,有時候甚至讓他心底發毛,就好像……就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倆人之間還有別的因果。

不過,他也沒辦法一直避著範無懾,晚上他們還要一起練劍。

再見面時,範無懾神色如常,反倒是解彼安顯得不自在,過招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範無懾突然橫出一劍,又快又猛地刺向解彼安的要害,解彼安嚇了一跳,回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避。

劍鋒擦過解彼安胸前的衣料,範無懾趁機繞到他背後,一手扣住他的臂膀,鋒刃同時橫在了那細白修長的脖頸前。

“你……”

“師兄不專心。”範無懾的前胸若有若無地貼著解彼安的後背,溫熱的氣息噴薄在他耳邊,“你總告誡我任何時候都不可分心,卻在比劍的時候這麽大意,如果我是敵人怎麽辦?”

解彼安有些泄氣:“是師兄疏忽了。”他想要掙脫範無懾的鉗制,那只手卻攥得很緊。

“師兄今天一直躲著我,是生我氣了?”

“沒有,你師兄豈是心胸狹窄之人。”解彼安道,“先放開我。”

範無懾遲疑了一下,松開手,沉著臉說:“你為什麽要生我氣。”

“我沒有生你氣。”

“你分明就是在生我氣,就因為我問你那些問題?”

“我都說了沒有。”

範無懾抿了抿嘴,有些埋怨地看著解彼安,好像真的受了委屈,又倔強地不肯說。

解彼安不免內疚起來,他輕聲道:“無懾,是師兄不好,但是師兄真的沒有生你氣。”

“那你還躲著我嗎?”

“不會了。”解彼安摸了摸範無懾的腦袋,像在安慰一只小狗。

範無懾輕哼一聲:“只有你能這樣碰我。”

解彼安笑了:“誰叫我是你師兄。”他又不禁感慨道,“你怎麽長得這麽快。”

“我都說了,今年我就會跟你一樣高,明年就會超過你。”

“然後我就不長了,你有一天就能長到五尺七?”

“嗯。”

“大言不慚。”解彼安嗤笑道,“哪有人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

範無懾含笑看著解彼安,眼神是他自己都不會想到的溫柔。是啊,沒有人能知曉未來,但這個曾經盈滿他視線的人的身形容貌,他記得分毫不會差——

夜幕降臨,解彼安帶著範無懾去荊州城玩兒,聽說今天有一月一度的夜市,而正月的這一場是一年中最熱鬧非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