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宗子梟是唯一一個真正尋到了軒轅天機符,修成了秘法的人,最終也墮入魔道,萬劫不復。至於是先懂兵書,再得兵符,還是先得兵符,再懂兵書,後世一直不得其解。

“這天罡正極縛魔陣,能鎖住一般縛魔陣壓不住的修為高深的魂魄,把被縛者變成亦人亦鬼的魔物,永遠遊離於生死之際,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感覺得到,卻無法從痛苦絕望中解脫,也不得輪回超生,是極其歹毒邪佞的陣法。”範無懾說到最後,聲音有了幾分顫抖。他對這陣法再熟悉不過,他曾經想以此陣留住宗子珩,但終究沒狠下心。

“那不就等於,人間地獄?”解彼安不寒而栗,“擺這陣法的人,也造下了惡業,實際是兩敗俱傷。看來設陣之人,不是對被縛之人怕到了極致,就是恨到了極致。”

“被縛的東西呢?”

倆人沉默了。

行到此,他們基本上想通了,雖然不知道這陣法存在了多久,但必然是經年累月的地動,使得索鏈逐漸松動,今晚直接震斷了一條索鏈,陣法破了,魔物被放了出來。

漆黑之中,鐵鏈再次被碰響——就在他們頭頂,像是有什麽東西自鐵鏈上爬過。他們甚至能感覺到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從上而下地盯著他們。

靜靜地盯著他們。

解彼安額上泌出了冷汗。

被這邪陣所縛,生前必是高階修士,死後又是怨氣滔天,執念越重,力量越強,離得這麽近,解彼安感到那怨念仿佛化作有形之無,螞蟻一般爬過他的皮膚。

範無懾道:“師兄,這東西極難對付。”這邪祟不知道會厲害成什麽樣,若要保兩個人平安,他可能會暴露身份。

解彼安當然知道,他自小跟著鐘馗收魂,這樣強烈的怨念,實在少有,他道:“無懾,我頂著,你去找師尊。”

“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範無懾斷然拒絕,“這個我不會聽你的。”

“你……”

範無懾從乾坤袋裏掏出幾張空白的黃符,以靈力寫下火符箓,飛散而去,一張一張地釘在了鐵鏈之上,將整個山洞逐漸照亮。

倆人同時擡頭,一個黑影正趴在他們上方,那東西佝僂著身體,衣衫襤褸,長長的頭發散亂地垂下,面目一片模糊。

解彼安決定先發制人,他一躍踩上一條鐵索,彈身而起,無窮碧狠厲襲去。

範無懾也召喚出別樣紅,從另外一面踏壁而上,與解彼安左右夾擊。

那東西淒厲地嚎了一聲,極速撲向了解彼安,五指成爪,兇狠抓去。

解彼安用無窮碧一档,那東西竟兩手抓住了鎮魂仗,一張慘白的、沒有眼仁的臉猛然湊近了解彼安,張嘴就要咬。

解彼安一腳踹向他腹部,後翻落回地面,他驚恐地喊道:“無懾,小心,這邪祟敢碰魂兵器。”

北陰大帝位列鬼仙之首,他的一絲神念對魂魄有極大的震懾力,一般的邪祟,光是靠近魂兵器都受不了,這東西敢迎著魂兵器而上,實在了得。

範無懾鬼魅般出現在邪祟的後方,勾魂索如離弦箭矢,襲了出去,那邪祟速度驚人,他抓著鐵索一蕩,利落地躲過,然後落向地面,再次撲向解彼安,解彼安一擊將他擊退。

範無懾也跳了下來,師兄弟二人將那邪祟困在中間,默契地圍攻。

那邪祟幾番閃避,躲向了一條鐵鏈之後,並在數條鐵鏈之間來回、上下穿梭。

兩人踩著鐵索,將那邪祟追得上天入地,速度卻遜了一籌。

邪祟突然抓起松動的那條鐵索,甩向了追來的範無懾。

“小心!”

範無懾盡管看到了鐵索,這具身體卻沒有能力做出及時的反應,他用別樣紅堪堪一档,還是被鐵索的力道擊中,整個人被重重拍向了地面。

落地的瞬間,一道黑影自頭頂籠罩下來。

範無懾甩出別樣紅,竟被那邪祟一把抓住,反將範無懾拽向了自己。

解彼安急紅了眼,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卻慢了一步,那邪祟的利爪狠狠抓住了範無懾的肩頭。

“唔……”範無懾只覺一陣劇痛,整條手臂都麻了,那邪祟的五指深深地刺透骨肉,湧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

激痛之下,範無懾腦中白光一現,似乎有什麽東西自靈識中閃過,他看著那邪祟近在咫尺的臉,從這張面目全非的臉上,看出了幾分熟悉。

“無懾——”無窮碧狠狠擊中了邪祟的背心。

範無懾趁機抽出佩劍,一劍斬斷了邪祟的手臂。

那邪祟一聲鬼嚎,迅速躲入了黑暗中,但他的斷手還插在範無懾的肩膀上。

“無懾!”解彼安一把扶住範無懾,顫抖地手根本不敢碰他的肩膀。

範無懾顧不上自己的傷,他瞪著那邪祟,瞠目欲裂。

這東西,他可能認識,他極有可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