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第2/3頁)

萊恩斯皺眉,察覺到不對勁。與此同時,後腦勺刮過一陣烈風,萊恩斯向前一撲,連帶著安德烈一起撞在走廊欄杆上,但凡力道大一點,兩個人就會越過欄杆摔下大廳。

萊恩斯翻身打量襲擊自己的“敵人”,頓時感到有些頭疼。

因為門口站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張牙舞爪,把他的衣服甩出長鞭氣勢的……衣架。

屋子裏“蘇醒”過來的不止有驍勇善戰的衣架,還有在地上滴蠟油做陷阱的狡猾燭台,從壺口吐毒蛇的茶壺,從燈帽溢出水的水軍吊燈,總之各路神仙各顯神通,熱鬧極了。

萊恩斯此刻的臉色大約和剛剛站在門口的安德烈一樣,很難看。

“變換陣法算是較為高級的陣法,還能有針對性的觸發,馬修的確是個天才。”安德烈看著萊恩斯的房間淪陷,頓時有心情調侃了。

血族和人類一大共同點之一,有人比自己慘的時候,會快樂不少。

安德烈一點不為這種卑劣心態感到愧疚,反而向後一躍,悠然坐在欄杆上並拍了拍萊恩斯的肩膀:“我動手只會激化陣法,勞煩長官了。”

笑眯眯的“惡魔”理所應當作壁上觀,看萊恩斯和群魔亂舞的家具們鬥智鬥勇。

於是在一間客房的躁動停下後,另一間也開始往庭院裏扔東西。

茶壺,頂燈,桌椅,油畫,盆栽。

這場盛大的交響曲最終以一床厚實柔軟的床墊結束。

客房裝飾本就稀少,走的是簡約風格,經過一場大清理,屋子裏更是空空蕩蕩。

安德烈踱步走進屋內,打了個響指,一口樸實無華的棺材擺在洋床邊:“叨擾了。”

萊恩斯身上流著薄汗,看了一眼安德烈,並未反對。

清理一間屋子實屬不易,他怕安德烈被惹煩了,將馬修的家拆得一幹二凈。

“晚飯前去找馬修聊一聊關於曼達的事情。”萊恩斯平復好呼吸說。

“聽從安排。”安德烈從棺材上站起,將地上一只帶著翅膀的毒螞蟻踩死,好脾氣地回答。

馬修一直在書房,開門時手裏還握著一卷書。

安德烈掃了一眼,是本古語卷軸,和陣法相關的。

馬修將兩人迎進來。

“會長與我講過不少您的事跡,我們會盡力幫助您。”萊恩斯說。

馬修點點頭感嘆:“諾德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啦。”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點悲涼和感激,情緒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血族對人類情緒敏感,這句感嘆只會像是一句客套的話。

萊恩斯問:“您信中說夫人有些異常,能仔細說說嗎?”

“其實曼達前幾年就有些征兆,只是我一直沒注意。”馬修自責地說,“大概是四五年前,曼達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控制和我的距離。她一直喜歡在庭院裏曬太陽,那幾日卻躲在家裏。最開始持續的時間很短,兩天左右,其余行為都很正常,所以我並沒有太注意。現在想想,其實那時候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這種輕微症狀持續了三四年左右,間隔時間長達半年,並不影響生活。但是就在這段時間,情況突然嚴重起來。半年前第一次惡化,持續了兩周,曼達拒絕食用熟食,會摔碎刀叉和碗碟,並且整日躲在屋裏拉上窗簾。之後我用了很多治愈陣法和凈化陣法,卻都沒有展示出異常。這次發作後,平靜了數月,就在我以為沒事的時候,曼達又惡化了。”

馬修皺緊眉頭,與血族戰鬥的過往讓他眉目間保留著一點肅殺。

從馬修的狀態來看,這次惡化沒那麽簡單。

“除了厭惡熟食,懼光之外,曼達攻擊了我。”馬修說。

安德烈與萊恩斯同時嚴肅起來,等待馬修的後話。

“她像吸血鬼一樣在夜晚悄無聲息地爬起來站在床邊,用貪婪的眼神看著我……”馬修一邊回想一邊說,“曼達從未經歷過戰場,但躺在她身邊的我卻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異樣,直到她咬上我的脖頸。”

馬修閉了下眼睛,對這些回憶有些難受:“等她的牙齒咬上來我就知道,曼達是一個純粹的人類。沒有獠牙,完全是用人類的牙齒在撕咬,她模仿吸血鬼吸取動脈的鮮血,在黑暗中行走。但其實曼達並沒有夜視的能力,再摔倒後掙紮著爬起來尋找‘獵物’。”

“我檢查了曼達的飲食和飲水,遣散身邊的仆人,卻依舊不能阻止異像。”

“既然確定了不是血族,為什麽還要找血獵幫忙?”安德烈問。

“我並沒有找血獵,準確地說,我是在向諾德求救。除他以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幫我。”馬修說。

事情很棘手,如果曼達擁有日行者的血統或是被血族攻擊過,這些異像很好解決,但現在找不來任何源頭,就算是安德烈也無從下手,因為這件事與血族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