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2/2頁)

“德裏克和你究竟什麽關系。”

“我和你說得很明白了,我對他進行過初擁,僅此而已。我們至少有幾百年沒見過了,我和他不熟。”安德烈扔掉試管,舌頭舔過獠牙,上面殘存的血液的味道讓他有些留戀。

萊恩斯皺眉:“也就是說至此為止,我們除了一個名字沒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可以這麽說。血獵對血族的了解很有限,除了幾個親王和少數長老以外,大多數的血族你們都沒有接觸。要根據一個名字去追查幾乎沒有可能。”

“但是你知道,血族對氣味敏感異常,他是你的直系後代,你能輕易找到……”

“我不會再插手血族的事情,這是我們的契約之一。”安德烈有些心不在焉,幾乎是不耐煩的打斷了萊恩斯的話。

“我要和你說件不太開心的事,探長先生。”安德烈的喉結上下滾動,似是蠢蠢欲動的鯊魚,“我餓了。”

萊恩斯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試管:“你剛喝掉一支神血。”

“血族的欲望是不能積壓和克制的。”安德烈緊盯著萊恩斯,“你明白我說的餓是什麽意思。”

血族對血液不僅僅是一種基於存活的依賴。就如同這世上有貴族願意為了食用至臻美味而活剝動物一樣,血族對血液的需求本質是對欲望的本能追尋。

鮮血於吸血鬼來說就是沒有毒性的da///麻,上癮而不可戒。

萊恩斯站在原地,和不再帶著慣常笑容的安德烈對視許久,突兀地走上前搭上了安德烈的脖子。

人類皮膚的溫度對血族來說是潺潺的溫泉水,人類身上的氣息會讓血族感到舒適,誘惑,和美味。

可如果這種曼妙的滋味是在頸動脈處出現,那感覺就完全不同。

脖頸是所有生物的命脈,安德烈記憶中覬覦他脖頸的人,多半處於貪婪,還有一部分處於憤怒。而這些人或血族的目的無一不是殺死他。

貼在頸側的手掌沒有任何彎曲的預兆,手指溫和地貼合脖頸的弧度,指骨與手掌連接處的繭子厚實而粗糙,像久經風霜的石頭。

威脅與欲望同在,讓安德烈怔愣了片刻,忘了拍開逾越的手。

萊恩斯觸摸過很多血族的皮膚。有的是在搏鬥時,有的是在審訊時。

他熟悉一只吸血鬼虛弱時的狀態。血族的溫度冰涼,卻也依舊有限度。他們在虛弱時會失去體溫的平衡,當有意識時會變得更加冷一些,失去意識時,血族的身體就像可以透過所有光線的玻璃,是一具隨周圍溫度而變化的“屍體”。

安德烈的體溫低得有些異常。比這片終年被樹木遮蓋的森林還要涼很多。即使有衣服裹覆蓋,也沒有讓這片皮膚溫熱太多。

萊恩斯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被快速地汲取,血肉傳來輕微的麻木感。

“啪!”

安德烈終於回神,拍開在他脖頸停留太久的手掌。

“怎麽回事?”萊恩斯揉著手腕,安德烈拍開他的力度並不大,但那一下同時讓發麻的皮肉顫動,酸麻感瞬間爬上萊恩斯右邊的胳膊。

安德烈盯著他,拒絕做出答復。

幻術和解陣都是耗費體力的事情,安德烈可以忽略輕微的不滿足感,卻無法禁止欲望的生長。長眠不僅阻止了體力耗費,也阻止了他對血液的欲望。

思考是件危險的事,只要他們活著,就永遠逃脫不開大腦傳來的信號。食物,勞動力,金錢,追逐是人類的本能。吸血鬼也不例外。

安德烈善於調節自己的欲望。他明白忍耐是有界線的,一旦忍耐的界線被沖破,欲望就會如春筍般冒頭,迅速爬滿整個山坡,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事安德烈當然不會告訴萊恩斯。但作為一個對血族了解甚深的獵人,萊恩斯大致能猜到安德烈處於什麽狀態之中。

“繼續我們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允許我殺人……”安德烈刻意拖長最後兩個字,在看到獵人驟然嚴肅的臉色後,滿意地說,“要麽,就讓我安心躺回棺材去。”

作者有話說:

安德烈:辭職了,不幹了。

萊恩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