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2頁)

寧耀欣慰的把事情理順,發現現在的局面對他還挺有利,於是開開心心的把屋子裏的椅子搬出來,放到樹蔭底下,然後自己坐上去看郁澧練劍。

也不知看了多久,寧耀喉間一癢,咳嗽了幾聲。好在他有上一次的經驗,這次及時把咳出來的血咽了下去,讓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練劍的少年身形一頓。

“你別坐在那裏吹風。”郁澧的口氣很沖,“你坐到那棵樹的後面,或者再多披一件外袍。”

寧耀才懶得動,確定危機度過之後,他再次恢復高人作風。

“大人的事,你少管。”寧耀深沉道,“我就要坐這。”

但郁澧明顯沒打算放任他,從自己儲物袋裏拿出一件外袍,直直披到寧耀身上,然後又去打了一壺水,將水壺塞到寧耀手中。

郁澧做這一切時全程面色陰沉,直到看見寧耀打開水壺喝了一口,這才突然開口問道:“他也曾給你披過衣服,遞過水麽?”

寧耀差點沒被一口水嗆住,他緩了緩神,無語道:“……你覺得呢?”

這件事在郁澧那裏還沒有過去嗎!而且說起自己的前世,居然還用的是他這種代詞?

郁澧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冷笑一聲:“若他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到,那證明他壓根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寧耀:“……你說得都對,但他挺把我放在心上的。”

聽完寧耀的回答,郁澧陰沉的面色沒有絲毫緩和,反而看起來更可怕了。他抿著唇,看寧耀握著水壺的蒼白指尖,再次開口。

“他親吻過你麽,親吻過哪裏?”

寧耀:“……”

如果這麽問的人不是郁澧,寧耀早就把人一掌拍飛。

可這麽問的人是郁澧,整個事情就顯得有些滑稽起來。

考慮到現在這個郁澧還是未成年,寧耀當然也不能把這些少兒不宜的細節說出去,於是糊弄道:“你問這些東西做什麽,你不是對我沒有愛慕之心嗎,打探這些細節恐怕是不合適。”

郁澧不再說話了,他重新開始練起劍,這一次的劍氣比之前更狂暴,靠近郁澧方向的樹木變得光禿禿,一片葉子也不剩。

風和日麗,就連蟲鳴鳥叫的分貝都恰到好處,寧耀半躺在椅子上,慢慢的睡了過去。

練劍的身影也停了下來,靜靜的盯著熟睡當中的寧耀看。

喜歡這個詞對於郁澧而言是陌生的,這個詞可以被放在食物上,武器上。但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被放到過一個人身上。

他喜歡這個人嗎?

答案是肯定的,但這種喜愛,可以是對師長的喜愛,也可以是對朋友的喜愛,對知己的喜愛。

他們才剛剛相識兩天,他怎麽可能會產生愛戀之情?

最主要的是……

郁澧記不清有多少人跟他說過,他就是天煞孤星之類的話。所以從小他就不信天命,更是排斥類似於命中注定的東西。

所有的命中注定,都會被他推翻和打破。

他與這個人結為道侶,是命中注定嗎?

“我和他不一樣,我沒有想當你的道侶。”少年郁澧硬氣的說。

熟睡當中的寧耀當然不可能回答,少年郁澧於是繼續自言自語。

“我和他不一樣,我會延長你的壽命,讓你活得長長久久。但我不會和你結為道侶,你大可以去找其他人……”

有只毛茸茸的小松鼠從寧耀乘涼的大樹上降落,松鼠掉到地面,擡頭看看熟睡當中的人類,開心的跳到那個人類腿上。

想要親近些,再親近些,於是松鼠從大腿開始往上爬,從小臂,到大臂,到肩膀,再到……

沒能成功的去跟那一張臉貼一貼,松鼠被一只手從後頸處拎起,然後被那只手用力一拋,拋到了遠處的大樹上。

“滾,別靠近他。”始作俑者兇神惡煞,絲毫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

做完這一切,郁澧黑著臉,輕手輕腳的將那只松鼠在寧耀衣服上弄出的灰塵拍掉。一直到全部清理完畢,寧耀身上不再留有其他東西留下的痕跡,他才勉強滿意的停下。

郁澧重新開始練劍,一邊練,一邊堅定自己的想法。

一個人自由自在,他不可能是會找道侶的人。

過去如此,今後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