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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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時之政府安排來的人手撬開合戰場禁制的時候,微妙的有些閑適。即使檢非違使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出現,危及這合戰場綱吉與日本號為首的一行刃。刀劍付喪神們本就是因戰場而生,生來便舔血噬骨,斬敵時尚且有心情談笑風生,戒備候敵的心理素質更是好的不行。

唯一一個看起來哢吧一聲就能折斷全身骨頭的脆弱人類,沢田綱吉先生,彭格列準未來十代首領,一個奔波於最前線拯救世界的廢材少年,全力以赴能一招轟掉一個島,稍稍認真起來能轟毀一棟高樓。雖然有被檢非違使剛剛坑過,但要說因此而產生畏懼,就有點好笑了。

總而言之,在這極不合時宜,本應該肅穆待戰的時候。暗墮的刀劍付喪神們反倒與其新主(雖然沒一刃承認)看似其樂融融的嘮起了家常,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家常,只是日本號他們對會津平原變成廢墟巨坑的感慨而已。來的時候因為趕著救年少審神者,雖然看到了卻並沒有時間去多想什麽,現在站在坑隕邊緣,直觀才覺得駭人。

“是天上有星星什麽的掉下來了嗎……?”

“竟然造成這麽嚴重的隕坑。”

堀川派的太刀山伏國廣驚奇道,千百年刃生或許並無法教會他們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人類,性格習慣大多都有模仿舊主的痕跡。但是,只憑見識閱歷來說,刀劍付喪神的智慧遠遠超過大部分人類。最起碼烙著【學渣】標簽在身上的沢田綱吉就是那大部分人類的其中之一。

訕訕然的年少審神者想起狐之助曾在他毀掉合戰場時責怪之言,就沒敢接話茬。

“不過……也沒有看到什麽巨大的隕石。”

“總該不會是檢非違使做的吧!”

隨身還攜帶著酒罐的日本號將巨大的本體槍倚放在左肩,空閑出來的右手捏著罐子口,向嘴裏倒酒。只知道審神者因檢非違使而陷入麻煩困境,需要他們助力營救的刀劍付喪神無從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當時時間緊迫,時之政府那邊也沒有功夫詳細解釋。

於是,在場唯一一個心知肚明事情真相的沢田綱吉表情很是僵硬的裝聾作啞。生性溫和,被溫柔的母親教養的很是謙遜的年少審神者因從小跟同齡人不怎麽合拍的日常,努力維持的禮貌形象裏還沾有顯而易見的自卑拘謹。這份不自信讓他一時間將原本在刀劍付喪神手中武器,或者說本體的注意力消散。

狐之助當時帶有怪罪意味的話,現在讓這位年少審神者甚至產生“他大概真的是做錯了什麽的歉疚來”,沾沾自喜自身力量的強大,或是雲淡風輕的承認“是我做的又如何”,這樣的反應皆不可能是現在的沢田綱吉能做出來的。

十年後的他倒是完全有可能。

“所以當時是怎麽回事?”

四位刀劍付喪神中最讓沢田綱吉感到具有攻擊性的三條刀派太刀小狐丸勾唇發問,不像日本號或是山伏國廣那樣無聊揣測,而是相當有針對性。與其說發問,聽起來毫不客氣的言辭倒像是質問了,質問親身經歷,知道事始事末的年少審神者。

有別於一頭銀色如雪如緞長發的黑色半眉上挑,小狐丸長相本就帶著些不羈野性,那樣懶懶散散笑起來,反倒尤甚。藤黃半袖的織袴與白灰相間兩色的無袖襦伴相襯,開襟處露出大片蒼白卻肌肉硬實飽滿,繞著的黑色頸飾和蔓延到右肩的覆甲,褲袴延續了灰白兩色。

年少審神者不敢對上三條刀派太刀的正顏,眼睛只好下移,誰料遊離到了人家胸肌上,不好意思也沒敢腆著臉看下去的繼續下溜到其腰間系帶上。腦袋低垂,年少審神者恨不得盯著自己腳尖。可惜,他仍然被大典太光世背著,實在是做不出似芭蕾舞者那樣高難度的動作來。

“那個…我…檢非違使他們…狐之助先生說……”

“……然後xx-burner一不小心就……”

耿直的年少審神者不擅長說謊,也不會說謊,只是他的坦白說的支支吾吾,再加上刀劍付喪神們也不知道xx-burner又是什麽東西。等他說完,刀劍付喪神聽到了跟沒聽到也沒什麽太大差別。所幸,刀劍付喪神們也並非刨根問底之人,暗墮後的他們更是謹小慎微,有些事兒無關自身的話,即使天塌下來也報以無關的漠然態度。

小狐丸並沒想得到什麽答案,他只是似真似假的嚇唬年少審神者,逗著玩兒罷了。這些已經幻形為人身,作為時之政府,作為審神者手上的劍已是半個百年的神明早就察覺出,對於刀劍付喪神甚至暗墮都一無所知,滿頭霧水,稍微友好溫柔一些,就連戒備心都立即丟的一幹二凈的傻孩子竟然會在面對小狐丸時感到緊張,由此想小小欺負下罷了。

雖然因為自身際遇,對於人類的信任喪失殆盡,但他們也只是深陷暗墮的囹圄而已,還沒有拋卻神格,完全暗墮。因自己所仇恨的,而放棄光輝前景無疑是愚蠢的,即使是心智最為脆弱的刀劍付喪神都不會選擇那樣一條再無可能性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