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試試嗎(第2/4頁)

“那必然是沒有啊。”王雪往高速路上打了個方向盤,“路老師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沒讓我跟著他,對我來說,就是放假。”

江乘月陷入了沉思,周圍人都知道路許最近很忙,但路許好像,還是盡可能地騰出時間在陪他,不得不說,路許真的是個很好的戀人。

“你放心去玩吧。”王雪說,“我也剛好休息一天。”

這個地方節目的錄制地點,是一處不大的戶外舞台,為了確保live的氛圍,現場竟然是有樂迷的,江乘月坐著王雪的車,從觀眾區附近經過時,覺得在場的樂迷都很陌生。

這是真正的老樂迷,這些人聽著八九十年代的搖滾樂成長,對音樂的審美很刁鉆,沒什麽技術含量純粹靠編曲制造記憶點的流行樂都入不了他們的耳朵。

對於無絳樂隊借用新生樂隊人氣鼓手這件事,來看現場的老樂迷並不滿意——

“無絳什麽時候要靠十八九歲的小崽子帶人氣了?無絳一年不如一年,找來的鼓手要麽技術爛要麽無腦約炮,照這樣下去,他們快解散了吧?”

“那什麽公司的決定吧,時代不一樣了,現在有點流量就能玩音樂了,那電視上的一個個小明星,鼓棒都不會拿,就敢聲稱自己玩樂隊。”

“這小鼓手也是,待在自己的舒適圈裏不好嗎,非得來砸無絳樂隊的場。”

老樂隊唱了十幾年,沒什麽成績,除了簽約公司微博的簽約預付款外,幾乎沒有其他收入,出來商演也是自己扛設備,沒有任何經紀公司的人陪同。

接待江乘月的是無絳剛過40歲的主唱兼貝斯,叫胡敬忠,個子不高,穿著件咖色的外套和灰撲撲的牛仔褲,頭發亂蓬蓬的,不修邊幅,眼睛裏還有紅血絲。

這支樂隊成員的年齡,普遍都在30歲以上,歲月在他們的眉心和眼角都留下了時間流逝的痕跡。江乘月很難形容在看見他們時,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他看見了生活對人的打磨,也看見了所謂“夢想不死”的未滅之火。

胡敬忠的年齡是他的兩倍多,衣服上有股廉價的煙草味,人卻很和善:“剛剛過來的時候,是不是聽了點不入耳的話?”

“還好。”江乘月搖頭。

他聽慣了。

凡是要把作品展示給人看的,都承擔過罵名,他不至於這麽脆弱。

“你別緊張。”胡敬忠說,“等下演出盡力就好,我們原本就是要解散的,節目效果不好,怪不得你。”

無絳樂隊是真的缺鼓手,原本只想找個過得去的,幫他們走完這一場live,沒想到經紀公司那邊聯系了一個年紀很輕的小朋友。

不是胡敬忠不相信江乘月,他玩了十幾年了,他知道圈子裏不乏年輕有為的鼓手,但搖滾時代終究已經沒落了,能玩得出彩的年輕鼓手太少了。

一個即將解散的樂隊,又怎麽會挑借來的鼓手好與不好呢。

畢竟是上節目,導演要求所有入境的樂手都要帶妝,無絳是玩了十幾年也沒出圈的小樂隊,不懂什麽人情世故,沒人給化妝師造型師塞紅包,化妝師把臉板得死死的,連著他們借來的鼓手江乘月一起不給好臉色。

江乘月坐在化妝室的鏡子前,正回著路許的消息,化妝師忽然走過來,一把奪過了他手裏的手機,舉著一件老氣的長風衣說:“去把你自己身上的衣服換掉。”

無絳樂隊都是老實人,主唱胡敬忠自己剛才被甩了一通白眼就算了,到底還是看不過公司請來幫忙的小朋友被欺負,剛要開口勸阻,門邊傳來了一個女聲:“上你們這種節目,難道不是想穿什麽就穿什麽嗎,你沒資格要求他換衣服。”

江乘月坐著沒動,王雪把剛買的一杯黑咖啡放在了他面前:“不知道你愛喝什麽,我就按路老師的口味給你買了。”

“謝謝,這個挺好的。”江乘月說。

王雪穿的還是Nancy Deer的短款禮服裙,她把手裏的包放在那化妝師面前的梳妝台上,人往凳子上一坐,問化妝師:“聽不懂?”

“你是什麽人?憑什麽管我的工作?”化妝師問。

王雪莞爾,遞出一張名片:“Nancy Deer區域助理,C省電視台特邀造型師,鹿與南希旗下三家時尚雜志創意總監,王雪。我去過的節目後台比你多,別在我面前玩那一套。”

化妝師接過名片,愣住了,她只聽說過這兩天時裝周,鹿與南希的核心團隊來看展了,卻沒想過在自己這種小地盤還能見到時尚界王雪這種級別的人。

但王雪顯然和路許不同,她說話很會前倨後恭那一套,她沖著江乘月的方向擡了擡下巴:“那孩子身上的衣服是路設計師親手做的,我們路設計師打了招呼,讓我盯著,他今天必須一直穿著。給個面子,別為難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