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演戲(第2/3頁)

關於滅門案,範馨該說的都說了。

她詳細交代了,她和陳言言互換身份的故事,她又是怎麽和陳奇認識的,又是怎麽帶上人皮面具,把鬼怪帶到了巷東酒吧。

最後,女孩倚在椅背上,露出了一個復雜的笑:“這就是整個故事了。在最開始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只是想要報復陳言言,想讓她毀容,試試看家人被威脅的感覺——她以前在嘴邊,最常和我說的話,就是‘範馨你如果敢被別人抓到破綻,你讓家裏人小心,我可是陳家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不過,仔細想想,陳奇和我說會給我面具,讓我變好看,也是我會同意的重要原因吧。我真的很羨慕,陳言言漂亮又有錢。我拼死拼活才考上的好學校,她隨便給點錢,就進來了。憑什麽好事情都落在她頭上?”

“但我真的沒想到,我竟然扮演了她那麽長時間。”

路迎酒說:“你現在還覺得陳言言漂亮嗎?”

這回,範馨沉默了很久。

久到路迎酒都以為她不會開口了。

然後她緩緩說:“嗯,我還是覺得她很漂亮,我還是想擁有她的那張臉。”

“我想擁有她的人生。”

她對著路迎酒笑了笑:“我是不是無可救藥了?”

路迎酒也笑了:“每個人其實都有點無可救藥的部分。只是區別是,底線在哪裏。”

這場對話終結於此。

臨走前,路迎酒最後看了眼範馨。

年輕的女生下巴尖尖的,額頭飽滿,皮膚上有幾個痘痘,但怎麽看都是青春洋溢的模樣。

“你知道麽,”路迎酒突然開口,“我覺得你也挺好看的。”

範馨愣了一下,扯了下嘴角,露出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笑。

真相大白了,路迎酒的嫌疑也被洗幹凈了。

結案的那一天,路迎酒去醫院看了陳正。

他帶了一束蘭花過去,擺在他的床頭。床頭還有別人送的大束鮮花和幾籃新鮮的水果,蘋果有著紅艷的外表,多汁可口。

輸液瓶裏液體清澈,各種儀器的數據在跳動。陳正才做完好幾場大手術,躺在病床上完全沒精神,見到他過來,只能很勉強地支起身子。

兩人多日未見,上次見面不大好看,陳正字裏行間都在逼路迎酒走,而路迎酒直接罵他是傻逼……中間又經歷了那麽多,包括酒吧那事情,實在是很尷尬。

如果這次,路迎酒是準備來拔掉陳正的呼吸機的,恐怕也算是合情合理。

路迎酒沒多說什麽,簡單問候了幾句,叫他好好休息,就起身準備走了。

本來他這次來,純粹出於兩人多年的交情,話說到這份上,已經足夠仁義了。

“等等!”見他要走,陳正又勉強挺了挺身子,“關於調查的那件事情……”

路迎酒回頭看他。

陳正深呼吸一口氣:“調查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我絕沒有捏造什麽證據。我是真的以為,你和滅門案有關。”

路迎酒挑眉:“所以那個證據是什麽?”

陳正面有難色。

按照規定,他是絕對不能告訴路迎酒的。

路迎酒就說:“算了,沒關系,我遲早會自己弄明白的。”

他拉開門,又聽見陳正開口:“後天晚上你有時間嗎?我讓人聯系你。”

……

兩天後。

路迎酒和敬閑站在夜幕下的青燈會建築前。

後門處,有個驅鬼師鬼鬼祟祟地探頭,左右看了一圈,指了指自己說:“我是小寧,陳會長叫我來的。”

他把什麽東西遞到了路迎酒手裏。

路迎酒一看,是兩張黑底工作牌。

黑底的工作牌是權限最高的,有了它,幾乎能去到青燈會的所有地方。

驅鬼師把他們帶到了電梯,一路到了最頂層的天台。

他低聲說:“你們先在這裏等等,物證室現在還有人,不大方便。再過個十幾分鐘,他們就該下班了,那時候我再上來找你們。”

路迎酒點頭,那驅鬼師就下樓去了。

於是天台上,就只有他和敬閑兩人。

從這裏看過去,夜晚的城市滿是明亮的燈。從這麽高的地方往下看,行人小若螞蟻,只能看到車流不斷,仿佛無數條發光的河流。

路迎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整個鷺江市。

和平時一樣,敬閑就站在他的身邊。

路迎酒在思考著什麽,摩挲胸前的長命鎖。

良久之後,他說:“敬閑,你知道鬼是不應該待在人間的吧。‘人鬼殊途’這個詞,可不是憑空來的。”

敬閑心頭一緊。

路迎酒總算要和他算賬了。

路迎酒繼續講:“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了解我,能從我的交際圈裏,找到‘大狗’這個最合適的人選——我和他從小就認識,有非常長時間沒聯系、也沒見過面,我們沒有其他共同好友。我哪怕是懷疑你,也找不到人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