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信裏明確寫出了曹德潤在離開農交會後的下場。

回到基地,他便被上頭以學術造假解除了職務,去質問上司,上司卻直截了當地對他說,他得罪了大人物,即使這件事在他們這個私人基地是極為普遍的,他又能怎麽辦呢?

曹德潤被保安強行架了出去,而那些他自己掏腰包買了儀器,上頭也沒為難,全部還給了他,但沒有實驗室的曹德潤要這些儀器有什麽用呢?

況且曹德潤已經許久沒有做過實驗了,這兩年他幹過最接近實驗的事,便是指使他手下的學生在糧食種植區域工作。

曹德潤渾渾噩噩的搬著那一大批的儀器回到家中,而他妻子卻哭著告訴他,他們已經被別墅的原主人趕了出來。

曹德潤這才想起來,他們剛搬來這個基地是上頭分配給她的,這套別墅是有原主人的,但是那個原主人的權勢拼不過他也只好含恨把別墅讓了出來,曹德潤貪心並沒有給原主人房款,這也導致妻子在被趕出來時完全沒有辦法證明這個房子是她的。

他不得不賣掉儀器帶著妻子去投奔以前的老朋友,然而閉門羹吃了不少,一個答應幫他的人都沒有,甚至還有人嘲諷說他現在的名聲已經在學術圈臭了,幫他不是就是往自己身上粘臟東西嗎?

被趕出來的曹德潤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偏遠地方的一個小基地,那時的他妻子已經不在身邊,而自己也缺了一根指頭,靠著幫基地裏的人打裏無土栽培的作物為生。

陶振皺著眉頭把這封信來回看了三遍,生怕漏掉一點信息,然而看來看去這封信真的不過是這樣講曹德潤的下場罷了。

這是用幫楚安處理掉阻礙他的人來討好楚安?

陶振把這封信交給了楚安來決定。

楚安看完這封信,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這是恐嚇信?”

望著陶振疑惑的眼神,楚安繼續皺著眉頭說道:“我原本以為這些投機者不過是想用糖衣炮彈腐化我,沒想到他們現在竟然用上了這麽卑鄙的手段,他們想向我表達他們手眼通天,如果我不服從就有可能跟曹先生一個下場嗎?”

陶振完全不知道楚安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但這並不妨礙陶振為楚安的這番推理鼓掌,邊鼓掌邊在心中暗笑道,楚安這樣平和的性子,只不過一些言語上的爭執,完全不會覺得曹德潤的下場大快人心。

要是曹德潤沖進楚安實驗室把他秧苗拔了,把他實驗儀器毀了,說不準楚安還會覺得曹德潤現在這個下場完全活該。

陶振回想起之前那些糖衣炮彈。

送上來投懷送抱的男男女女,楚安是直接無視,甚至告人家性騷擾,而送到他跟前他推去不要卻被人家扔下來的銀行卡,楚安直接交給警察報案撿到失物。

這些人馬屁全拍到馬腿上了這是,送個新品種秧苗都比這些好。陶振邊感嘆邊把這封信遞給每天一直都在這值守的軍人說道:“楚安今天收到了一封信,給他看過後他覺得這是一封恐嚇信,現在他不知道怎麽處理,只得交給你們了。”

軍人接過信朝陶振行了個禮,和旁邊的同事交代一番後去和楚安記錄了一下情況,直接把信交給了上級,而因為楚安的特殊性,這封信直接經過了層層到達了大領導的面前。

大領導正在開會,聽到自家苗根正紅的金苗苗說收到了恐嚇信差點拋下會議去找楚安。

然而在看到這封恐嚇信的全貌時,大領導簡直是滿頭問號。

“你確定這是恐嚇信?”大領導看著來送信的軍人疑惑的問道。

“是,這是楚安先生親口說的,”軍人一字不差的匯報道,“楚安先生說‘這封信極有可能是投資者在向我示威,如果不服從他們曹德潤就是我的下場。’”

大領導:...我覺得這幫投資者應該不是這麽想的。

但這並不妨礙大領導為楚安這樣的腦回路感到慶幸,要知道這些年他們培養出來的不少人才全部被那些投資者以大價錢給挖到了私人基地裏。

然而你挖到私人基地裏能做出來科研成果也好吧,但那些私人基地的實驗室裏勾心鬥角成風,不少好苗子在進去之後直接被玩廢了,沉浸在勾心鬥角裏科研不好好做,一年也出不來一個項目成果。

現在好不容易冒出來楚安這麽個一顆紅心向國家的好苗子,這些投資者竟然還想挖走,大領導在慶幸完楚安並沒有吃哪些投資者的套路後,開始著手調查究竟是哪一些投資者盯上了楚安。

而給楚安提高待遇這件事在張建國基地長發來報告,驚喜的宣稱他們基地的土豆產量又往上漲了一截後,更是順理成章了。

楚安在把信交給國家之後便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他相信國家會幫他解決這個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