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2頁)

得。所以故事前半部分還是信了。

這家夥真的好傻。江嶼忍不住想。

然而徐衍昕輕輕地嘆了口氣,輕摟了下他的腰,說:“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我不問,但你別騙我,行不行?”

徐衍昕總是有本事,讓場面變得很煽情,讓他變得柔軟。江嶼摟著他的背,說“嗯”。

睡前,徐衍昕在黑夜裏,突然說:“以後能不能別打架了?我怕你出事。”

“昨天我做噩夢了,不知怎麽回事,你就倒在了我的面前,我一直跟你說話,你都沒回我,我真的好害怕,怕你丟下我,”徐衍昕捏捏他的手指,說,“早上起來我還以為是真的,還好看到你在泡咖啡,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亮了好多。”

江嶼想糾正他,他們一早起來,都不拉窗簾,不開燈。

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讓徐衍昕睡吧。

徐衍昕總是這樣,擅長流露真情,擅長讓人心軟,也擅長讓人動心。以前毛猴對他說過一句很非主流的話,等你愛上一個人,才知道心動的滋味。

現在他知道了。

他還知道,離不開徐衍昕的人是他。

他那麽愛他,卻從來沒對他說過他的夢。

夢裏,他才是那個被拋下的可憐鬼。

所以他不會讓萬留見到徐衍昕,他才不會讓徐衍昕倒在他面前。

那天徐衍昕如往常一樣,回家的時候帶兩杯咖啡。樓下咖啡店總是搞半價活動,很是劃算,久而久之,徐衍昕去的次數越來越多,還會和老板搭幾句話。老板相貌英俊,很健談,每次都扯著他聊上很久。那天老板對他說:“這幾天有個人到處打聽你。”

徐衍昕以為是有人找他打官司,便說:“我最近忙別的,不接案子。”

老板無奈地笑了下,說:“不是客戶,是個男人,看上去兇神惡煞,不過我給他報了假的住址,他應該會走不少冤枉路,短時間裏不會找到你,但你自己還是要當心點。”

徐衍昕愣了下,說,謝謝。

他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思考自己和誰結了仇。以前在B市時,被告父母曾經潑過他家一周的紅油漆,起初他還振奮心情,在墻上畫畫塗鴉,當作行為藝術,但後來報復行為越來越嚴重,最後他不得不叫警察處理。他不禁感嘆,律師這行業還挺招人恨的。

然而他沒走出幾步,便有人叫住了他。

“你就是徐衍昕嗎?”

對面的人染了一頭銀發,身形消瘦,腕骨明顯,眼睛下面的黑青色格外深重,唇色卻很白。看得出來,他的精神狀態和身體健康都不善,但真正讓人震驚的卻是他的相貌——和那位家喻戶曉的大明星有八成相似。連眼睛一開一合之間的風流旖旎都是。

他就是周溯息。

周溯息一直低垂著頭任他打量,看他的時候也不敢擡頭,只敢輕掀兩下眼皮。

“你找我有事嗎?”

周溯息用手指摩挲杯口,說:“江嶼和你很熟,是嗎?”

“嗯。”

“他一直想跟我當面談,但我……”周溯息頓了頓,接著說,“我告訴你,然後你再告訴他,行嗎?你看上去比較,比較沒有攻擊性。而且我們是不是差不多大?”

徐衍昕說:“其實我和江嶼也只差一歲。”

“但他看上去比較,比較……”周溯息依然低著頭,說,“我不擅長和這種人講話,你應該懂吧。”

太相似了。

徐衍昕想起林遙,林遙說,你看上去也沒有反抗能力,像是一個受害者似的。

而周溯息也一直在強調年齡和攻擊性。

“請你幫我轉告江律師,輸了這場官司也沒事,實在是太麻煩你們了,院長他,他會原諒我嗎?應該不會吧?我會坐幾年牢呢?十年夠嗎?”周溯息像是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對不起,都是我一個人在自說自話,法律咨詢是不是要付費?可我身邊沒有很多錢……”

徐衍昕打斷他,對他說:“你可以擡起頭跟我說話。”

“不用了。”

“可是你一直低著頭,我們根本無法交流。”

“你能聽我講話,我就很感激了,”周溯息說,“我現在很不禮貌,是嗎?但,但我真的不太喜歡我這張臉,我怕你嚇到。”

當他擡起頭,徐衍昕才看到,從下顎蔓延到脖頸,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像是枯皺的樹皮。

這跟他想象的風流瀟灑完全不同。

周溯息看他,就像每一個小孩仰望大人的眼神。

他猜到了那個最壞的可能性。

作者有話說:

閃現(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