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謝先生?”見謝明舟沉默,助理問。

謝明舟從診斷書收回視線,擡頭:“嗯,你剛說什麽?”

傅沉故若有所思望著他,反問:“你怎麽了?”

謝明舟勾了勾唇,他把花束送至助理手上,望了眼緊閉的病房門:“謝總既然在休息,我們就不做打擾了。”

晚上,謝明舟和傅沉故回了家。

跨年档期過了沒多久,窗外滿院火紅的花都凋零,樹枝幹枯。

謝明舟很久沒喝到過濃茶,傅沉故為了給他調養身體都不讓喝,於是趁人不注意,偷偷從廚房砌了一壺洞庭碧螺春,回到房間,端起茶杯極為滿足抿了一口。

但剛剛看到的謝千山的病例,始終讓他有些不安。

半晌謝明舟放下茶杯,從抽屜裏取出了幾張前些日子住院的診斷單——

前幾次暈倒缺氧,都是很普遍的症狀,他原本也沒多想,還抱怨過這副身體嬌貴,小時候吃太多苦營養不良。

但剛才在住院部看到謝千山的診斷書,書上的幾處初期相似症狀分析,卻讓他起了疑。

他斂眉翻開手裏的診斷書,垂頭看了眼,目光頓了頓。

初期症狀,輕度風眩,神經炎症,易暈厥……

和謝千山,謝氏的遺傳病初期極為相似,仿佛某種宿命鏈環一般。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謝明舟往門的方向瞥了眼,把單子重新放回抽屜,轉過身大步往門邊走去。

傅沉故走到門口,目光落在虛掩的房門前,然後擡手推開了房門。

下一秒他卻被人長臂一勾,猝不及防被那人攬住腰撈進懷裏,耳側帶著輕笑:“傅美人開竅了啊,學會對謝哥主動送抱了。”

傅沉故腰身肌肉下意識緊繃反攻,寸寸帶著極強的攻擊性,卻在撞入那雙含笑的桃花眼時,寸寸放松下來,甚至還起了貪戀,仿佛一輩子都不夠。

謝明舟帶著掌控性地摟住傅沉故的腰,手掌下溫熱又爆發力的肌肉觸感讓他心生不悅。

該死,這就是傳說中的體格差距,怪不得每次都拼不過。

下一秒,眼前的傅美人大掌直接反扣住他的腰,結實的臂膀擡起他直接反帶向身後的桌,動作強勢又帶著溫柔。

謝明舟被迫半坐在桌台,內心暗嘆,還是上一世的阿行比較可愛,這一世傅沉故渾身都跟開了掛似的,根本調戲不得,最後被壓在下面的都是他。

傅沉故雙手撐在桌台,將他圈在雙臂間就這麽垂眸,目光細細又灼熱刮著他臉到脖子的每寸肌膚,仿佛要把他剖開看個究竟,低聲問:“你今天怎麽了?”

謝明舟笑了下,回視著他灼熱的目光,意味深長問了句:“傅總,你覺得謝總的病有可能治好麽?”

傅沉故蹙了下眉,抿唇說:“有一定概率。”

有一定概率治不好,會死。

想著,他眸子輕顫了下,腦子裏莫名閃過無數個陌生的場景,青州,涼州,荒山,碑石,花海……

傅沉故神色一緊。

“傅總?”謝明舟關切問,聲音沉了幾分。

傅沉故閉了閉眼,心裏熟悉的窒息感才慢慢如潮褪去。

謝明舟靜靜望著他,手攀上他的後頸,輕輕摩挲著緊繃的肌理,像是在撫慰。

傅沉故恢復神色,迎著眼前人灼熱的呼吸,帶著淡淡茶香。

他側頭掃了眼桌面,目光落在那壺剛泡的碧螺春茶袋上,轉過頭望向謝明舟,目光沉甸甸的,“你——”

被抓個現行,謝明舟心裏咯噔了下,半晌坦言笑說,“一個月才喝這麽一次啊,傅總。”

後半生都不能喝濃郁的茗茶,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擡了擡眼,狹長眼尾上挑,在月色下惑人,又帶著篤定,“放心,有你在,閻王都不敢把我收了去。”

話落,兩個人都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沉默下來,房間很靜。

透亮的落地窗映著兩道相貼合的人影。

傅沉故眸子深處翻湧著某種情緒,謝明舟目光流連在傅沉故英俊的臉,最終落在那張冰冷的唇上,剛想擡頭靠近,卻想起什麽頓住了,仿佛被某種宿命隔著。

“下個月的百花電影節,你也收到邀請了吧。”半晌,謝明舟轉了畫風,調笑說,“說不定傅總的裴宴會大受關注呢。”

傅沉故目光幽深望著他:“我只想看到你得獎,明舟。”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在追隨眼前人,看著他一步一步完成夙願。

謝明舟自信說:“放心吧,該拿的我都會拿回來。”

他勾唇一笑,“傅總,咱倆要不要考慮給CP粉們發個糖?”

無論是故舟CP,還是君臣CP,粉絲們天天都在僅有的畫面裏扣糖吃。

而上一世,民間其實也傳過無數他和沈書行的話本,甚至還有些羞恥的同人志。他有次玩心起,把話本遞給沈書行看了眼,沈書行像是被撞破了什麽似的,羞得好幾天沒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