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3頁)

關莫握緊拳頭:“我回去打磨打磨,明年再參加。”

雖然內心極為不甘,但國畫圈向來以作品說話,明年,他一定打磨出比謝明舟更好的作品!

李青善愣了下,第一次在徒弟臉上見到認真的態度,半晌後欣慰地嘆了口氣:“阿莫,你現在畫功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數一數二,需要磨練的是心境。”

俗話說,畫如其人。

關莫再次端詳了畫中威儀尊貴的鳳凰,握拳點了頭。

關莫退賽,比賽的席位就空缺了一位。

李青善小心翼翼將皺巴巴的畫紙卷起。這樣一幅畫,如果被埋沒實在可惜。

*

晚上,李青善和組委會探討了一個多小時,最終眾人一致同意謝明舟的畫正式入圍大賽。

李青善掛了電話坐在桌旁,盯著畫卷再次發起呆來,又重新試著添筆,試到半夜,也沒能有個思緒。

但這鳥的輪廓,與宗策當年的《百鳥山居》圖十分相似。

李青善想起了什麽,拿著畫連忙回到博物館,來到宗策的展館——眼前是《百鳥山居》的古代臨摹本。

《百鳥山居》畫如其名,有百只鳥齊飛,環繞山間。

但奇特的是,此畫的上空,空無一物。正常的畫卷上空會畫高山流水,再不濟畫雲。

但此畫的上空就是一處空白,多位史學家對空缺處作出不同的解釋,但理由都過於牽強。

李青善心跳如擂鼓,仿佛要揭開千百年湮滅的謎團一般,握著畫卷的手不停顫抖。他顫顫巍巍展開謝明舟的畫卷,將它擺放進《百鳥山居》的正中央。

遺失千百年的畫卷霎時間被補齊,寂寥的上空,盤旋著一只火紅的鳳凰。

鳳凰歸位,百鳥齊飛。

李青善呼吸都快停止了。

原來這幅畫不叫《百鳥山居》,而是——

《百鳥朝鳳》。

鳳為天子,意為——盛世。

他把兩幅畫疊放在一起拍了張照,急忙發在畫協的群裏,霎時間畫協的老前輩們也炸開了鍋。

“這近乎失傳的古典畫法……跟宗策真有點神似!這是哪位青年?”

“關鍵是這意境,這畫師的畫跟宗策放在一起竟然沒有違和感,太厲害了!”

“仔細比對,其實畫師的筆力跟宗策的畫風也大不同。”

眾人莫名想起了歷史上的另一個人——那人鮮少被畫壇提及,但畫技比肩宗策。他與宗策是摯交,但志不在畫,而在天下。

三天後。

大清早,謝明舟坐在理發店的鏡子前,正準備剪頭,卻接到一通電話。

“謝先生,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方便說話?”電話裏傳來李青善的聲音。

謝明舟:“嗯。”

李青善:“謝先生……經過我們畫協的集體商討,正式通知,您的作品獲得了一等獎!”

這兩天畫協眾人商討激烈,謝明舟的畫雖然半路殺出,但水平確實遠高於其他參賽者。

謝明舟愣了一瞬,當時不過閑來無事畫兩筆,並沒想到要參賽,獲得第一還是讓他十分意外。

他眉梢輕揚:“謝謝,但說實話,我那幅畫開頭畫得有些隨意。”

“不不不,寫意本來就應該隨心,畫協的同事們對你的古典技法十分感興趣。”李青善少見地激動了下,然後試探問,“不知道謝先生下午有時間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嗎?”

一般大賽的結果會由他的助理代為通知,而這次他主動電話通知,一是為了彰顯大賽方的誠意,二是出於私人邀約,想了解謝明舟究竟是什麽人,畢竟那幅《百鳥朝鳳》的畫太過震撼,震得他和一幫老前輩這兩天都沒睡好。

謝明舟不緊不慢:“可以,我下午過來。”

掛了電話,謝明舟盯著鏡子裏及肩的長發,和明艷的臉看了會。

身後的理發師Tony不死心地勸說:“先生,您確定要剪短?說實話,先生您五官非常精致,很適合這種半長發呢,很有古典氣質。”

謝明舟言簡意賅:“剪短。”

在他那個朝代,民間有長發為君留的典故,但現在,原主真心錯付到一個人渣手裏,再為他留發不是作賤自己是什麽。

更何況,現代人幹凈利落的短發他還挺新奇。

Tony只好按照謝明舟的意思,卡嚓幾刀剪掉了長發,越剪越短,臉部輪廓越來越清晰,整個人氣質從之前的明艷,又多了分英氣利落。

Tony盯著鏡中人心砰砰直跳,從業這麽多年,很少遇見可塑性這麽強的臉,換個發型又能是另一番氣質。

但這人怎麽越看越像幾年前那個黑料明星。

下午,謝明舟再次來到之前的文化博物館門前,博物館的頂樓,是李青善和管理人員處理事務的辦公室。

上樓間,他路過上次來過的畫館門口,上方的大屏幕公布了這次“宗策杯”的獲獎名單,路人們都聚集在門口,包括一部分參賽的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