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五條清這次和他自己說的一樣,徹徹底底的大病了一場,高燒一直不退,麻葉童子急得不行,一向堅強的小家夥眼淚汪汪地望著安倍晴明,希望他能想想辦法。

但安倍晴明也沒什麽辦法,這次情況和上次受傷又不太一樣,不能讓天一幫忙轉移傷勢,喝了藥不見好轉,五條悟還特地請了宮裏的醫師過來。

但醫師說,沒什麽大礙,退了燒就好了。

五條悟氣得差點把人打出去。

不是廢話嗎?現在就是高燒一直不退才找你來好不好?

安倍晴明心累的不行,按住暴躁的小少爺,讓童子把醫師送出去。

小少爺黑著臉走了,說回家看看有什麽退燒的辦法沒。

看著終於恢復安靜的庭院,安倍晴明捏了捏鼻,回到五條清的房間裏。

鋪墊上,黑發的青年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躺在那裏,平日蒼白的臉色被燒得紅撲撲的,看著倒是比往常多了幾分生氣和活力。

臉上布著一層細密的薄汗,被浸濕的碎發貼在臉頰上,嘴唇有些幹裂。

安倍晴明讓小紙人弄了點幹凈的水過來,沾濕手絹,一點點擦拭著幹裂的嘴唇,為他補充水分,隨後又換了張幹燥的毛巾,將臉上的汗擦拭幹凈。

擦到下巴的時候他突然停住,眼底閃過一抹猶豫。

不知道是不是蓋的太多,細白的脖子上浮出汗水,裏衣也被浸濕,整個人看著跟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安倍晴明一直一個人住,沒什麽照顧病人的經歷,但也知道不能讓人一直躺在潮濕的被子裏,一會兒溫度降了說不定還會加重病情。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讓天後去燒點溫水過來,又讓童子和小紙人去準備幹凈的被褥和床墊。

床墊鋪好後溫水也弄來了,安倍晴明嘆了口氣,讓天後出去,留下擔心不已的麻葉童子一起幫忙,把人從被子裏弄出來,抱在懷裏。

昏迷的青年跟人偶似的,抱在懷裏輕的不可思議,一點也不像一個成年男性該有的重量。

安倍晴明神情嚴肅而認真,用溫水浸濕的毛巾一點點幫人擦拭身體,隨後在童子的幫忙下換上幹凈的裏衣,放在剛鋪好的床墊上,蓋上被褥。

麻葉童子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余光瞥到安倍晴明臉色微紅,連忙放下東西跑過去,目光擔憂的看著他:“師傅,你沒事吧?是不是也生病了?”

說著還伸出小手想要看看對方是不是也發燒了,安倍晴明側過頭避開,嗓音有些幹啞,“沒事,有點熱而已,你把東西收拾好就去學習吧,清這邊我來看著就好。”

前段時間,安倍晴明找到如何關閉靈視的辦法,他在麻葉童子身上畫了封印,直到對方成長到不會被靈視影響後封印才會解開,所以麻葉童子現在聽不到別人心裏的想法,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家師傅現在腦子裏亂成一團,完全沒有看著那麽冷靜自持。

聽他這樣說,麻葉童子只好點頭,按下心裏的擔憂端著水盆出去了。

人走後,房間裏只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過了許久,安倍晴明慢慢用手捂住臉,低下頭,受不了自己似的嘆了一聲,垂落的發絲擋住了發紅的耳尖。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青年的體溫很低,摸著像一塊上好的暖玉,肌膚白皙無暇,就連之前愈合的傷口痕跡看著也不顯猙獰,反倒像

刻意畫上去的紋身,落在因為高燒而微微泛紅的身體上,更添幾分驚心動魄的誘人。

指尖似乎還停留著溫潤的觸感,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熱意一下湧上頭來,安倍晴明捂著臉,耳根滾燙,喉中滾出一聲壓抑的微弱低吟。

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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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時候,聽小紙人傳信說有故人拜訪,安倍晴明難免有些詫異。

他平日喜靜,除了少數幾個友人,不愛和別人過多交際,能稱得上故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腦中思索了一圈也沒想通會是誰深夜拜訪,等走到正屋前的庭院,看到那身穿華麗宮衣,帶著狐狸面具的人時,心中除了詫異還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故人’,還真是故人啊。

“晴明,好久不見。”

磁性撩人男女莫辨的嗓音在幽靜的庭院裏響起,那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張妖冶美艷的臉,狹長的狐狸眼微微上挑著,勾人至極,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心神蕩漾,滿心滿眼全是那個美艷的身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玉藻前。”安倍晴明嘆了口氣,“能把你身上的妖力收回去嗎?”

又是一個不省心的。

“多日不見,你倒是成長不少。”玉藻前勾起紅唇,漫步走到安倍晴明身前,修長的手指勾著他的下巴,和晴明相似的狐狸眼裏帶著截然不同的狹促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