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十分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季雪庭與天衢若是尋常人,應該就這麽隱身而去,確實不該這般大剌剌地繼續看下去。

奈何此時情況特殊,且離朱的禁制丟得巧妙,恰好就把季雪庭與天衢一同籠在其中。

那廂兩人漸漸“水乳交融”,這廂天衢佯裝鎮定,季雪庭面無表情,氣氛漸漸尷尬,卻是想走都走不了。

更何況,離朱與太常君竟然有私情這件事情也頗為蹊蹺,季雪庭仗著自己修行無情道,幹脆轉過臉,就那麽守在桃花樹後繼續看了下去。

於是乎同一棵桃樹之下,一邊是心如古井,仔細思索事情來龍去脈的季雪庭,另一邊卻是幹柴烈火,春情四溢的離朱與太常君。

如同凡間某些不得見人的話本子裏寫的一般,離朱直接撕開了太常君的衣裳,將那人按倒在地。

“離朱,我……”

太常君聲音微微喑啞,聲音細如蚊蚋,像是想要拒絕的樣子。

“太常君到了這時候還裝出這副模樣幹什麽?你這次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

離朱猖狂一笑,俯身上去。

而太常君聽得離朱這番話,指尖微微一顫,竟然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抗。

濕潤的水聲伴隨著悶哼響起,眼前的一幕漸漸染上了溫度,若是常人在此,難免要被這場景感染而心神動搖。

季雪庭倒是並無雜念,他還在暗自思忖著離朱之前說的那些話。

已經不止一次,離朱對太常君說,太常君是為了某事才找他的。

這件事情指的是什麽?真的就只是兩人之間的私情?季雪庭眼神微沉,直覺此事絕非這般簡單。

在季雪庭冷淡的注視之下,那兩人逐漸“合二為一”。

春宵苦短,桃林之中漸漸變得一片曖昧。

偌大桃樹,時不時便會重重顫抖一下,落下片片桃花,仿佛就連周遭空氣也浸染了桃粉之色。

太常君之前還有些許抗拒之舉,但到了最後,那文雅的青年不經意的悶哼中也漸漸染上了令人難以忽視的歡愉。

【阿雪。】就在這時,季雪庭忽然感覺到身旁天衢猛然間握緊了他的手。

他皺了皺眉頭,偏頭望去,這才發現天衢的不對勁。

白發仙君如今臉色緋紅,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滴滴滑落。

之前來到桃林之時,男人尚且維持著人身,可如今天衢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樣。

握住季雪庭的那只手上如今漸漸泛起黑鱗,更不要說還有幾條細長猙獰的念蛇自他的影子中冒出,順著季雪庭的袖口衣襟,慢慢探入季雪庭的仙袍之內。

季雪庭看得很清楚,跟之前那些看著單純可愛的念蛇不同,這一刻天衢身上冒出來的念蛇,俱是雙眼通紅,狀態也很是癲狂。

【鳳凰……】

對上季雪庭視線,天衢愈發顯得苦悶,他以秘音斷斷續續艱難地解釋道。

【鳳凰也是……上古……遺血之一……他的情潮一起,我也……】

天衢作為遺血,難免隨之陷入不可控制的潮熱之中。

聽得此言,季雪庭面黑如鐵。

那離朱看著仿佛是一派紈絝模樣,如今在桃樹另一側與太常君滾作一團,一副遊刃有余的樣子。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只鳳凰,已經情根深種,難以自控地陷入了情潮之中。

季雪庭作為靈偶寄身,當然感知不到那種根植於血脈的情動,然而他身側這位作為上古遺血,竟然也被連帶著共鳴起來。

如今情潮一起,實難自控。

【我不想冒犯你。我只是……很難受……】

天衢眼中已經閃出水光。

他額頭抵在季雪庭肩頭,近乎嗚咽地說道。

最可恨的一點便是,季雪庭竟然也能聽出來,天衢並非故意示弱撒嬌,而是真的被肉欲所困,如今甚為痛苦。

平日裏,天衢從未在季雪庭面前露出這麽失態的模樣。

季雪庭強忍著仙袍之中那些肆意妄為的念蛇的騷擾,腦中拼命思考著該如何渡過眼前難關。

他不由自主地往天衢身上望了一眼,然後,季雪庭頭腦瞬間僵住,整個人都有些僵直。

即便是在凡間時季雪庭與天衢一同度過的那七天七夜中也不曾展露出來的某樣東西,在此刻竟然毫無顧忌地露了出來。

即便只是看一眼,季雪庭都忍不住感到某處隱隱作痛。

當初在凡間,在那漆黑洞穴中的某些場景不受控制地從記憶深處冒出,逼得季雪庭只能暗自運功,強行按下了心中那一點微妙的悸動。

若是繼續留在此處,在禁制之中,遺血之間的情潮共鳴只會越來越強烈,天衢也會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

但是,若是就這麽闖出去,一來是會被離朱他們發現,二來是兩人發現的線索也會就此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