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5頁)

黃桂花看著狸奴跑遠了,忍不住罵了兩句,說道,“這狸奴就是養不熟,三少爺,我收悉收悉這裏,你先去洗手,董媽媽已經煮好了飯菜,正熱著,就等你下來吃。”

可不是嘛,三少爺好心收養它,原想當做家貓,好吃好喝留給它,三頭兩日不回家,也不知去哪裏找野貓野去了,偶爾回家,邋裏邋遢帶著一身抓痕回來。

沈清川覺得這兩天黃桂花像是吃了鞭炮,火氣有點大,之前倒是沒發現,覺得她是手腳爽快的妹子,現在嘛,沈清川有些懷疑她是從川渝那邊過來的人。

“哥哥,先去洗手吧!”尚小樓說道。

吃完晚飯,黃桂花又端了一劑藥湯過來,沈清川捏著鼻子喝下,吃了一口蜜餞,才把惡心的苦味壓下去。

碟子上的蜜餞還剩了些,沈清川見尚小樓看著碟子,以為他想吃,就把蜜餞推了過去,“要不嘗一嘗?”

尚小樓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

尚小樓看著沈清川啟合的嘴,湯藥覆在唇上,如塗抹了黑桑葚果汁,有種男兒扮做嬌娥的錯覺。

不知那唇上的滋味是甜是苦?

尚小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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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川上二樓的大廳,從書架子取來一本書來看,沒有其他好打發時間的玩意,還問了尚小樓識不識字。

尚小樓看了一眼書皮上的字,搖了搖頭。

兩個人看書總歸是不無聊的,沈清川從書架上拿起了幾本關於飲食風俗的書,給尚小樓念裏面的文字。

青年穿著一身綢衣,坐在藤椅上,左上方的燈光落在他的漆黑頭發,肌膚勝雪,側臉的輪廓似乎散發柔光,聲音清泠如泉水,念字清晰。

坐在他旁邊的少女,長發披肩,仔細聽著,像是認真好學的學生。

留聲機的黑膠唱片在旋轉,美妙的歌聲從金色大喇叭傾瀉而出,客廳內的氛圍美好如夢。

沈清川侃侃而談,眉飛色舞,說道某道美食時,姣好的眼眸若墜入星子,有亮光劃過,仿佛他親口嘗過是什麽滋味,親身經歷過那好客的主人招待。

大概三個小時,說道後面,藥效發作,沈清川也乏了,聲音越來越低,沈清川就找了一本有圖案的書,讓他自個看書。

藤椅很寬,上面還墊著軟墊,沈清川斜躺在椅子,手上的書有掉落在地上,落在他臉上的燈光,和熙而又柔美。

尚小樓走過去,蹲在沈清川旁邊,細數他的睫毛有多少根,視線順著滑落從濃墨的眉,再到挺直的鼻梁,這是屬於他的哥哥,屬於他的私有物,可是他今天會對其他人笑,會寵溺地摸著黃毛貓。

尚小樓手裏拿著一根銀簪子,簪子的尖尾描繪著青年的輪廓,在黑桑葚色的唇瓣上,輕輕按壓,銀色簪尾細長和青年的唇色對比明顯,下唇瓣被簪子按下成了兩座山峰,微微凸起。簪子又下滑到青年纖細優美的頸脖處,白雪映月,膚薄如紙,簪子抵在喉結處,若是被捅了一個窟窿,血從這處噴灑出,紅梅綻放,白雪皚皚,一定極美!

尚小樓的眸子變得詭譎而又興奮,猩紅的薄唇彎起,像是收割人性命的鐮刀,讓人不寒而栗。

“唔~泊雅小姐”沈清川模糊呢喃出一句夢話,眉宇舒展,定是做著美夢。

尚小樓收回了簪子,青年微微啟合唇,他湊過去,輕輕舔了一下,是苦的。

沈清川做夢,夢到樹上掉下來了一朵花,砸在他的唇上,他張開嘴,那花又變成了甜甜的果子,還來不及品嘗,果子像是在口中生根發芽般,根莖如靈蛇,在他口中亂攪和,攪得他津液流到嘴角,嗚咽不能吞咽,有些難受。

沈清川夢到自己咬了咬那果子,那果子才平歇下來,被含在口中不動了。

是甜的,尚小樓的手指滑過沈清川的嘴角,沾上了一絲透明的液體,放到口中嘗了嘗。見沈清川完全熟睡的樣子,手環過膝蓋,輕松把他抱了起來。

尚小樓抱著沈清川,像是抱著輕裘,不見半點吃力。

沈清川的臥室在走道的盡頭,尚小樓推開門,沒有開燈,窗外的皎潔月光透過窗子落在輕柔的床幔,若鮫紗輕披。

尚小樓把沈清川放在軟床上,他也脫鞋爬上去,輕輕地靠在沈清川的身側,頭靠在他的胸膛處,細細嗅著那股熟悉的氣味,幾個小時過去,香水的氣味因子已經揮發差不多,留下的只有甘甜的泉水水汽和若隱若現的雪松、橡木苔氣味,要湊的十分貼近才能聞的到,尚小樓把銀簪子收起來,手擁在沈清川的腰側,在他的頸脖處深嗅,閉目緩緩睡過去。

他一點也不擔心,明天早上沈清川醒來是否會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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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沈清川身側空空蕩蕩,被子也掉下地板了,倒是沒有發現昨晚他旁邊睡著一個人,起來的時候,覺得肩膀處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