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生物酶制劑優化版

向南緩緩將心神從“時光回溯”之中收了回來,心情頗為復雜。

在“元四家”中,王蒙的畫代表由元入明的啟蒙畫派,他的獨特風格,表現在“元氣磅礴”、用筆熟練、“縱橫離奇,莫辨端倪”。在華夏繪畫史上,王蒙的地位就像李唐、趙孟頫一樣,具有承前啟後的重要性。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位名家,他的結局竟然如此讓人唏噓。

向南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的種種情緒揮散而去,然後重新在腦海裏“觀摩”了幾遍王蒙創作《秋山蕭寺圖》這幅畫時,所用的技法與筆法。

王蒙最擅長使用的皴法,有解索皴和牛毛皴兩種,其特征,一是好用蜷曲如蚯蚓的皴筆,以用筆撳變和“繁”著稱;另一是用“淡墨鉤石骨,純以焦墨皴擦,使石中絕無余地,再加以破點,望之郁然深秀”。

所謂解索皴,實際上是披麻皴的變法,行筆屈曲密集,如解開的繩索。

王蒙的解索皴筆筆中鋒,寓剛於柔,用這種皴法畫山石,筆法沉著穩健,墨色層次豐富,設色清淡,色墨互融。

而牛毛皴,這種皴法以細若盤絲、厚若牛毛而得名,此法著力表現江南山川植被茂密,郁郁蒼蒼的景象。

牛毛皴的特點,用筆纖細飄動,層層編織,反復疊加,雜而不亂,密而不悶,亂中有其規律;用墨時,濃墨、淡墨夾雜而用,最後用焦墨提神;其點法最有特點,禿筆散點,有的苔點用筆掃出來的,或用筆肚點出來。

“看”到王蒙拿著毛筆或皴擦,或點掃,宣紙上逐漸呈現出繁密的畫面來,向南也忍不住在長案上攤開一張宣紙,然後拿起一支毛筆來,跟著王蒙的筆鋒,開始描摹了起來。

他當然不可能照著王蒙的樣子,在《秋山蕭寺圖》真跡上直接接筆補全畫面,如此一代大家,稍稍動一動筆就值得他學習好長時間了,如果能夠多學一點,自然是多學一點。

整整練習了一個上午,向南眼看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只好暫時停止了練習,趁著這一上午都沉浸在王蒙的創作意境裏,他也沒有耽擱時間,調制好礦物顏料之後,提起畫筆,就在幾處畫芯修補的部位,將殘缺的畫面給接筆完成了。

雖然無論是意境還是筆力等各方面,都比王蒙差了一大截,不過所幸的是,畫芯上殘缺的地方原本就不大,只是幾塊指甲蓋大小的殘缺畫面,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哪怕是資深鑒定師來拿著放大鏡看,這處接筆的位置也很容易忽略過去,畢竟向南調制顏料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和原畫上殘缺之處幾乎沒什麽色差,要真找出差距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秋山蕭寺圖》畫芯接筆完成了,這幅畫就算基本完成修復工作了,向南沒有動它,依然讓它貼在紙墻上等著晾幹。

摘下口罩喝了一口水,向南稍稍歇了一會兒,又在工作台前坐了下來。

接下來,他要修復的就是那件清乾隆款粉彩花蝶紋如意耳尊。

這件如意耳尊碎得很徹底,向南昨天在拼對粘接的時候,可也是花費了大心思的,一般的修復專家前來,就算能將它粘接成型,那起碼也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行。

他將這件如意耳尊擺到面前來,仔細打量了一圈,然後取來電動打磨機,就準備開始進行打底處理。

……

金陵,文物修復研究所。

現在已經是暑假了,金陵大學裏,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離校,只有一些準備考研的、下半年就已經升入大四的學生,還留在學校的圖書館裏埋頭苦讀。

窗外樹上不停扯著嗓子喊“知了知了”的蟬蟲已經影響不到他們緊繃的神經,只有大四畢業後就業的緊迫感,像一根懸在身後的隱形的皮鞭,不時地抽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啃著書本上的知識,期望在春節前的考研大軍中順利擠過那座獨木橋,將踏入社會的時間再延緩三年。

才早上八點多鐘,號稱華夏四大“火爐”之一的金陵,連呼吸進肺裏的空氣,都感覺帶著一絲絲火氣,灼心燒肺。

孫福民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短袖,下身穿著一條寬松的淺色西褲,腳上則踩著一雙帶著透氣孔的皮鞋,一走進文物修復研究所的辦公室裏,就打開了空調。

估計是嫌棄空調制冷速度太慢,他索性拿起桌上的一本雜志當成了扇子,呼呼地扇著風,盡管如此,額頭上還是很快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鬼天氣,真是太熱了。”

他搖了搖頭,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轉頭對張偉利說道:“小張,你昨天晚上在電話裏說,那個古書畫揭裱生物酶制劑已經有了優化研究,能不能具體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