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2章 向專家的真愛(第3/4頁)

“可以修復。”

向南看都沒看,直接就給了劉劍平答案。

只是撕破了而已,這比那些因為保存不善,整幅畫作都脆化成碎片的情況好修復得多了。

完全不是問題。

說完之後,他也顧不得去看劉劍平和朱熙的反應,低下頭開始認認真真地看起了項元汴的這幅畫作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頓時讓他頗有些哭笑不得。

項元汴的畫,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親自題跋,而且就像他蓋章一樣,根本就不嫌多。

這幅畫名叫《精忠柏圖》,是一幅立軸。

畫面之上,一株枯萎的柏樹樹幹,從左下角斜刺向上。

這柏樹盡管已經枯萎了,但樹幹上伸向各處的樹枝,卻是筆直有力,給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感覺。

而項元汴的題跋,就題在了畫面右側的中部位置,足足有一百三四十個字之多。

當然,歷經數百年,這畫面之上的題字,顯然不止這一處,清代的書法家王文治也題上了:乾隆丁酉夏六月夢樓王文治觀於快雨堂中。

這題字,跟“某年某月某日,王文治到此一遊”實際上差不多,反正沒什麽實際意義。

另一個人,則是王世禛,也叫王士禎,清初的詩人,文學家。

他在畫面左邊,跟項元汴題跋相對的位置上,“duang!duang!duang!”寫了一首詩,不愧是清初傑出的詩人,寫了56個字。

三個人的題字,就把這株枯萎的柏樹給“包圍”了。

除此之外,在畫面外的空白處,還有三條長題字,估計這是後來的收藏家給整出來的。

這一眼看去,最吸引人的,不是這畫,反倒是這畫面上,密密麻麻的題字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果?”

向南心裏忍不住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來。

估計項元汴自己也不會想到,他一生都喜歡給自己收藏的書畫作品蓋章,現在自己的畫作上,也被別人題滿了字。

真是人生如戲啊!

向南在心裏感慨了一番,又朝項元汴的題跋看去:

鄂王祠前指南柏,亦已奇矣,西曹圜(yuán)土間有古柏一株,無枝葉,長二丈有奇,圍寬約四尺許,相傳鄂王被阝臽(xiàn)同日枯槁,閱今六百余年,堅赤若鐵,僵立不仆,號曰:精忠柏。案淛(zhè)省廉訪署,南宋時為西曹理刑廨(xiè),鄂王以三字獄含冤殉國,柏亦若恨不能雪王之冤,而含冤以殉王,柏真奇矣哉,余夙聆斯柏之奇,今護瞻仰敬,寫是圖籍伸欽感雲。

崇禎二年三月朔日,檇(zuì)李項元汴寫識。

鄂王,是南宋名將嶽飛平反昭雪後,所追封的封號。

這幅畫,畫的實際上是精忠祠前的一棵枯死的柏樹,頗有點借物以表意的感覺。

項元汴在畫這幅作品時,以以側鋒幹筆作皴,和元末明初的著名畫家倪瓚晚年所創的“折帶皴”頗為類似,整體畫風清潤,筆簡意遠,一股不屈不撓、錚錚鐵骨的精氣神,躍然紙上。

“果然是個天才啊!”

向南忍不住暗贊了一聲,項元汴在書畫一道上,自學成才,繪畫之上學自元代著名畫家黃公望和倪瓚,但更偏愛倪瓚一些。

果然,從這一幅畫作之上,已經隱隱有了一些倪瓚的風采。

向南對著這幅破損的畫作,看得入了神,站在一旁不知道幹什麽才好的朱熙終於是耐不住了,但又怕惹惱了向南,只得輕咳一聲,低聲問道:

“向南,我看你看了那麽長時間,這幅畫修復起來是不是很有難度?”

向南這會兒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此刻聽到朱熙的問話,便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

“你想說什麽?”

“哦。”

朱熙擡手順了順頭發,笑道,“要是很麻煩,咱就不修了,費那事幹嘛?再買一幅就得了。”

“你就給我閉嘴吧!”

劉劍平一臉無語,狠狠地瞪了朱熙一眼,又陪著笑對向南說道,“他年紀小不懂事,經常亂說話,向專家別跟他一般見識。”

他年紀小?

我比他更小好不好,還讓我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都什麽人啊!

向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倒是沒生氣,有錢人的想法跟一般人不一樣,他也沒必要拿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人家。

人家花自己家的錢,礙著誰了?

“沒關系,估計朱熙也是擔心我修復起來太麻煩。”

向南朝劉劍平笑了笑,又看了看朱熙,打趣道,“幸好,你沒說讓項元汴再重新畫一幅,要不然,我們都得被你給嚇死。”

朱熙:(ノ=Д=)ノ┻━┻

我能不知道項元汴是明代的,我難道看起來就那麽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