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呂建仁(第2/3頁)

這附近人不少,呂建仁一到就成焦點。

“冬哥!”

“冬哥!”

倆年齡稍小的大男孩帶著幾分小心,沖呂冬笑。

呂冬點頭,沒有廢話,直接爬上沙袋堤壩,混濁的河水早已沒過通往馬家村的新橋,橋有當胸高的石頭護欄,攔下大批以水葫蘆為主的雜物,只有最上面一層隱約露出來。

雜物看似輕便,實則危害極大,堆積在橋上橋邊,成了一道垃圾堤壩,嚴重阻礙水流傾瀉。

尤其大水沖下來比重大的東西,讓雜物一攔,極有可能沉底堵塞橋洞。

那時就要命了。

呂振林就是在指揮人挑開垃圾。

河對面,馬家村的人也在幹同樣的事。

“好大的水。”呂建仁的聲音就在旁邊,酒味煙味混雜一起:“魚少不了,忘帶網了!”

呂冬無語,都啥時候了,還想著打漁。

“這樣不成。”小壩頂上有人喊:“三叔,只能挑到橋頭附近,不頂事。”

竹竿能有多長?也不好發力,挑走的有限。

呂振林不缺決斷:“找繩子,下水!”他目光落在呂建仁身上:“老七,你個兔崽子昨晚幹啥去了?”

“去上遊掘堤了。”呂建仁扔掉煙頭,嬉皮笑臉:“上遊開口子,咱這就安全了!”

周圍那麽多人,齊刷刷看了過來,呂建仁毫不在意,抓起呂冬胳膊:“走。”

呂冬也就是知道七叔昨兒喝高了,否則真懷疑他為了自家村去掘別人的堤。

有人拿來幾大盤繩子,有昨晚那一出,呂振林先讓人檢查。

呂冬盯著大橋上堆積出的水葫蘆和垃圾,昨晚河堤保住,呂家村的命運已然改寫,但洪水仍舊肆虐,誰也無法保證不再出問題。

水流不暢,就會導致這一段水位增高。

這水位不能再高了。

呂建仁蹲在小壩上,瞅著大橋,說道:“三叔,水葫蘆太多,清了一批還一批,要砸護欄!”

拿竹竿的一人說道:“老七,橋去年縣裏新修的,砸了,咱咋交待!”

呂冬認為七叔說得有理,趕緊對呂振林說道:“三爺爺,總派人下去也不是事,白天好說,晚上危險。”

“去找大錘!”呂振林紅著眼睛咬牙說道:“砸!有事我擔著!”

呂建仁當仁不讓:“我下水!”

呂冬說道:“我跟七叔去,有個照應。”

昨晚鐵叔有句話說的很對,呂家村沒人能置身事外!

“老七,你昨天喝高了,行不行?”有人關心問。

呂建仁呲起牙豁子:“老婆孩子,老爹老娘都在村裏,不行也得行!”

他在腰上捆好繩子,見後面多人拽住了繩子,接過長柄大錘,對呂冬說道:“冬子,別慫,跟上你七叔!”

說完,直接跳到水裏,吼道:“早幹完,早打漁!”

呂冬捆上繩子,對後面拽繩子的人點點頭,抓著大錘,也跳了下去。

橋挑的高,兩人又身高體壯,水到不了胸。

靠近河堤這一段,雜物大多被挑走了,不用先清理。

呂建仁抓著呂冬胳膊,大喊:“你順水砸西邊,我砸東邊,你先砸!穩住!水沖跑了別慌,按我打小教你的閉氣,上面能拉回去!”

“放心!”呂冬拖著落在水裏的大錘朝西邊走。

有橋和護欄,橋上的水流速度不至於把人沖跑。

不管另一邊七叔,呂冬穩住身體,掄起大錘,朝著石頭護欄狠狠砸了下去。

錘頭落進水裏,力道有所減弱,但呂冬力氣非常大,大錘仍舊咚的一聲砸在了護欄上。

哢——

不是太明顯的斷裂聲響起。

呂冬抹了把落在臉上的水花,又掄起大錘狠砸,一下又一下。

護欄經過一夜沖刷,又挨了幾下狠的,有一大塊立即斷開掉了下去。

呂冬再接再厲,又是幾錘子砸下,連在一起的石頭護欄,哢嚓嚓倒了兩三米,前邊淤積的水葫蘆等垃圾,立即沖走一大片。

“往前走!”呂建仁提醒呂冬:“別停下,先去清水葫蘆!”

呂冬走開,呂建仁逆水砸倒西側護欄,這段橋上水流速度驟然加快,險些把他沖走。

呂建仁拄著大錘穩住,也往前走,同時沖橋對面吼道:“馬家的,別他釀的當慫貨,當啥縮頭烏龜?還有帶把的嗎?是爺們趕緊下人!”

呂冬算服了七叔這張破嘴,啥時候了,還開群嘲?

大批水葫蘆和垃圾順水沖走,呂冬不斷拉起來扔出去,中間還遇到頭小豬,不知死幾天,都泡發了,有螞蟥貼在上面,還有大肥蛆鉆進鉆出,那味道無法形容。

呂冬清理出一段,準備再砸護欄時,對面馬家村也有人下了水,沖這邊罵罵咧咧:“老七,你個座山雕,等水消了,咱再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