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靈的力量

神魂未化為陽神之前，每碎裂一次，都會對靈魂本源造成極大傷害。

而江寒的意識與那世界境層次的狂暴意識一次次碰撞……每一次，都幾乎令他的神魂崩潰，意識寂滅。

因為融合黑色血液而產生的撕裂靈魂的痛苦已達到極致，持續數年從未停歇的廝殺所帶來的疲憊感，對手那強大到極致而產生的絕望感。

在這生死存亡一刻，盡皆爆發！

“嘭！”“嘭！”“嘭！”……

一次次的破碎，令江寒的靈魂已到了魂飛魄散的邊緣，而他卻又憑借著無比可怕的意志將那近乎於粉末的神魂碎片重聚。

四十二次！

五十次！

“王！王！無盡的血……鑄就王座！”那可怕到極致的狂暴意識雖只有本能，但卻斷斷續續傳來可怕的意念訊息，其中蘊含著無盡憤怒。

它的本能，它的使命，就是要滅殺江寒，這無可改變！

而江寒，他想要奪取傳承！他想要活命！就必須滅殺一切狂暴意識，他同樣無法退後，即使他知道後面還有更多、更強、更可怕的意識沖擊……那是近乎絕望的一段征途。

“我要活著回去！”

“活著。”

“只要活著，只要繼續堅持，就有一絲成功的希望……即使這希望渺茫，但它終究是希望！”江寒意志早已堅韌到了極致，以無上毅力一次次匯聚神魂。

“嘭！”“嘭！”“嘭！”

五十二次！五十三次！五十五次！……

這是意志的碰撞，這是最純粹的心靈對決。

這狂暴意識雖強，但它們只有本能的殺戮滅絕念頭，只要被擊潰一次就會消散……可江寒連續數十次的碰撞，都未能將其擊潰！

不甘心啊！

“為何，這道意識……它還沒有破碎！”江寒的神魂早已化為粉末，只是強大的意志在以本能匯聚起這些粉末，他的意識，早已如風火殘燭，隨時有可能熄滅。

“快要結束了，最終的結局還是失敗嗎？”白袍身影輕輕一嘆：“即使再掙紮，也只是徒增痛苦，無法再改變什麽。”

他雖只剩下一道意念之身，但見識仍在，加上掌控著澤塔，很輕易就能查看江寒此時的神魂狀態，碎裂數十次都還能重聚……這是等可怕意志，他從未在真丹境中見識過。

“二十多歲，太年輕了，怕連子嗣都未曾有，還不知曉許多生命歲月中的真正意義，意志便能強大到如此程度……簡直不可思議！”

唯有經歷的足夠多，體悟得足夠多，才能明悟自身修行真諦，才能鑄就真正的無敵意志。

而江寒，生命氣息顯示僅僅二十多歲，是在太年輕了，即使在普通凡人中，他都算是年輕人。

“億萬年來，上百位傳承者，哪一個不算絕世天才？可最強的也不過融合了七千多滴，你卻融合了足足九千多滴，足夠驚艷了！”

“若是主宰還在，怕都會直接收你為親傳弟子……”白袍身影搖頭道：“可惜，這融合傳承，一旦失敗，必死無疑。”

“主宰早已離去，不然，或許還能想辦法保你一命。”

黑暗大地上。

“死亡！”狂暴意識發出震天嘶吼：“殺！殺！”

“嘭！”

第五十六次！

江寒整個人的意識已經崩潰，陷入了不可逆轉的滅絕中：“我要活著回去！我答應過他們，我會回去的！一定會！”

此時！

江寒的意識再度崩滅開來，此刻，他能清晰感應到，自己的神魂粉末開始自發性的毀滅了，那是崩滅到極限的征兆。

再無法匯聚，江寒感覺疲倦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無邊的黑暗降臨。

“終於……又結束了嗎？”江寒能感覺到，周圍的時間仿佛在一刻停滯了下來。

傳說，人死前的瞬息間，會回憶起自己這一生的征程，此時的江寒……心念間便掠過了千百般畫面。

有前世無憂無路時，與琴兒渡過的些快樂的時光……

有毀滅之日，自己於大湖之畔立下的終生諾言……

有地獄沉淪九萬年，於問罪石前，一生無悔，一世不忘的箴言……

大雪紛飛夜，眼睜睜看著父親死去的那一瞬間……

少年郎初起，縱橫江北兩千裏，唯洪城妖刀的初露鋒芒……

極道武宗入天元，與雨蛟王浴血廝殺……

乾元宗內，聖道路上，天才揚名，拜師真一聖者……

重塑真我路，帝血覺醒，逆天崛起，縱橫匼河百萬裏的豪情風姿……

一幕幕場景，萬千點滴，如流水淌過。

琴兒，林夕，小雨，父母，小盤，江陽川，海靈，真一聖者，洛一……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臉龐面容從心間掠過，仿佛最後一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