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叫山雞

五個正對著大堆舊家具舊箱子討論的女人，突然被李誠橫插一杠開口說想幫忙，頓時愣了，齊刷刷看向李誠，幾個呼吸後，還是羅慧玲用普通話道，“你是？”

李誠剛才說的是普通話，這個年代，在港島懂普通話的並不算少，很多人都是逃港過來的。來之前懂普通話太正常了，只是港島社會中，人與人之間打交道最常用的是粵語，以及英語。

上了年紀的，懂普通話的比比皆是，阮梅、方芳、方婷這些自幼生長在港島的，懂的比較少，羅慧玲也是自幼生長在港島，但她目前三十多歲了，職業是小巴司機，經常和來自天南海北的乘客們打交道，才會懂。

李誠笑容依舊，“我剛從內地來港不久，記得好像有一個表叔住在石硤尾公共屋邨，不確定他有沒有搬走，也不知道該怎麽聯系他，才在這裏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他。”

“在這裏我也是人生地不熟，見你們是要搬家的樣子，就想幫個忙，順便想打聽下，看你們聽沒聽過我表叔的消息。”

羅慧玲釋然，“你表叔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李誠隨口胡扯，“方棟，他是廚師，和我一樣是湘南人。”

他哪有什麽表叔住在石硤尾，是扯個理由，方便融入劇情認識阮梅。

兩人交談中，阮梅也有些傻眼，弱弱開口，“玲姐，你們再說什麽啊？”

羅慧玲笑著把李誠的意思轉述了下，阮梅一聽是幫他搬家的？立刻小聲問詢，李誠幫忙要不要錢。

羅慧玲輕微無語，李誠都笑道，“不要錢，你事後若有時間，可以幫我打聽下我表叔的消息，我付薪水。”

羅慧玲啞然，李誠笑著解釋，“你們若講的慢一些，我能聽得懂一些粵語，只是不會講。”

再次轉述了李誠的話，阮梅才興奮的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幫你打聽你表叔的消息。”

這些家具全是她的，羅慧玲四女都是看在鄰居的份上，無償下來幫忙的。

接下去，一男五女加入勞動行列，阮梅和方家三姐妹有說有笑，羅慧玲頻頻看向李誠。

她還是很好奇的，她見多了才從內地來港不久的人，那些人和港人打交道，很多都帶著自卑，內向等情緒，不懂粵語的話，姿態會更低的多。

但李誠這個不會講粵語的青年，言談舉止落落大方，氣質溫文爾雅，穿著時尚，長的也是高大帥氣，若不是李誠主動坦誠他是才從內地來的，走在大街上，恐怕會被人誤以為是大學生之類的天之驕子，或者精英白領呢。

“阿誠你是來尋親，也住在附近麽？有工作麽？”

李誠獨自一人搬著大櫃子上樓，羅慧玲在一旁輕微照應時。

李誠微笑回應，“我暫時住在朋友家裏，朋友援助了我一筆創業資金，過陣子會考慮創業。”

羅慧玲大驚，“怎麽厲害？”

李誠謙虛地笑道，“是我朋友大氣，不然我哪有錢創業，對了玲姐，你能不能教我講粵語，我出薪水，一個課時一百塊怎麽樣？”

羅慧玲大為心動，想了想還是搖頭，“這怎麽好意思，而且我也沒時間。”

她才20出頭，方進新就死了，為了撫養方展博四兄妹成長，整天拼命三郎式的工作，還真沒時間教他講粵語，當然，最主要原因是李誠是一個陌生男人，她們家現在就四個女人……初相識的人，哪有那種信任。

李誠也不氣餒，他是想補貼一下羅慧玲，學粵語，有這樣的薪水從哪找不來老師？無非是感覺羅慧玲這個悲情女人太讓人同情，才想照拂一下，對方不願也就算了。

一路說說笑笑，上下樓好幾趟終於把所有家具都搬進屋，最後一趟時，李誠還主動買了一箱汽水請五女喝。

搞得阮梅超級不好意思，拿出汽水錢遞給李誠。

李誠啞然，“不用，我請大家喝的，你們幫我打聽下我表叔的消息就行，這裏是一千塊，就當大家的辛苦費。”

說完把兩張五百塊，一個交給阮梅，一個交給羅慧玲，他才瀟灑走人。

第一次就順利見到了阮梅這個任務目標，幫個忙在花錢請對方做點事，算是認識，後續……還是慢慢來。

下樓後時間還早，李誠繼續遊走在一棟棟大廈間，走著走著，身後才傳來喂喂的招呼聲，等他轉身才發現是氣喘籲籲的阮梅正在追來。

止步等到阮梅，對方才喘著氣把兩張五百塊塞進李誠手裏，“雖然我很愛錢，但這個真不用。”

“你剛才幫我那麽多，幫你打聽你表叔的消息，是應該的，玲姐也是這個意思。”

阮梅知道自己放滿了語速，李誠能聽懂，講話刻意很慢。

“還有，如果我們打聽到消息，該怎麽聯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