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燈光下,李蔓手裏的玉佩泛著點點細碎的光,李長河伸手接過看了看:“這是生肖玉!”具體哪個朝代的看不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麽一塊玉佩,早幾年沒有大幾千買不下來。

宋逾點點頭,他屬虎,剛一出生,爺爺就請護國寺的了智大師,根據他的生辰八字幫忙雕了這塊生肖玉,並念經百日開了光。

他也不知為何,明明他所屬的朝代,並沒在這個時空的歷史中有所記載,可他自幼貼身佩戴的玉佩卻流傳到了原主手裏。

宋逾伸手接過玉佩,指腹輕輕拂過老虎的紋路,“這塊玉佩,雖然是塊古玉,卻並無沾染任何汙穢,反倒因為開光加持又歷經了歲月的洗禮,有了幾分鎮魂的作用。”說著,又遞給了李蔓,“戴幾日,再給我。”

趙金鳳知道孫女膽子小,怕她經了晚上那一嚇,夜裏做噩夢,遂不等李蔓反應,就先一步接了,然後撩起她的頭發給她戴在頸上:“聽宋逾的,戴幾天定定魂,過幾日你上班回來再還他。”

戴都戴上了,李蔓還能說什麽,只得應下,轉頭跟宋逾道了聲謝。

宋逾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看時間不早了,跟兩老說了聲,起身上了樓。

李蔓頭發晾幹,也在阿奶的叮囑中回了屋。

不知是心大,還是玉佩的關系,這一夜李蔓睡得極沉,一覺到天亮。

想著今兒要去南猛壩報到,李蔓猛然一驚坐了起來,抓起書桌上的手表看了看,6:45。

還好、還好,趕一趕時間還來得及,不敢再耽擱,李蔓掀被下床,脫了桶裙,抓起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飛速穿上,然後打開手飾盒,拿起梳子,三兩下辮好辮子,墊上繡帕盤起,戴上頭巾、耳環、銀三須、手鐲,匆匆出了門。

“阿奶、阿奶……”

趙金鳳正在廊下晾曬紮染要用的寥藍、板藍根、艾蒿等植物,聞言放下手裏的東西進屋道:“醒了,趕緊洗漱吃飯。”說著,撥開火要給她熱粥,拌小菜。

李蔓擠好牙膏,抓著牙刷往嘴裏一塞,掀開水缸,拿起水瓢舀了些水往竹杯裏一倒,一邊刷牙一邊含糊道:“阿奶,你別添柴了,我不吃早餐了。”說罷,端著竹杯趿上雙繡花鞋,噔噔下了樓,去後院刷牙,洗臉。

清晨的水浸涼,一捧潑在臉上,李蔓徹底清醒了,擡頭往馬棚一瞟,便看到馬棚前的兩棵芒果樹上拴著的小灰和棕馬,棕馬身上綁著馬鞍,小灰身上馱著捆好的樟木箱和竹簍。

李蔓看了看,宋逾不在。

“阿奶,”李蔓上樓放下竹杯牙刷,拿毛巾擦把了臉,“宋逾呢?”

趙金鳳翻了翻火上的餌塊,夾起另一塊烤好的往上抹了層自制的辣醬,放上切好的酸木瓜絲和洗凈的小青菜,卷起來用芭蕉葉一包,放到一旁道:“去小毛家借大黃了。”

“哦。”李蔓進屋打開雪花膏的瓶子,挖了一坨點在臉上拍了拍,合上蓋子,疊好被子,然後打開衣櫃,拿了塊紮染的藍布,包了換下的桶裙和兩套衣服鞋襪,隨之戴上手表,取下挎包,將雪花膏、頭繩、梳子、牙膏、牙刷等物往裏一塞,斜挎在身上,回身拎起包裹,接過趙金鳳打包好的餌塊和裝了水的竹筒道,“阿奶,我下樓等宋逾了。”

“嗯,去吧。到了南猛壩好好幹,該吃吃該喝喝,別省著,家裏不缺你那三瓜倆棗,”趙金鳳順了順孫女右側的發梢,不舍道,“休息了趕緊回來,別在外面逗留,有事了,讓人通知一聲……”

李蔓連連點頭。

“小蔓!”宋逾借馬回來,在樓下叫道,“起來了嗎?該走了。”

“來了。”李蔓拎著東西的手一張,抱了抱趙金鳳,轉身向外跑道,“阿奶,我走了,別太想我呀,頂多一周我就回來了。”

趙金鳳緊追兩步,出了屋,盯著飛速下樓的李蔓急道:“慢點!”

李蔓噔噔下了樓梯,仰頭沖她揮了揮手,跟在宋逾身後去了後院。

宋逾接過她手裏的包裹塞進小灰馱著的竹筐裏,解下兩馬的韁繩,將棕馬遞給她,牽著小灰道:“走吧。”

李蔓拔開竹筒的蓋子仰頭喝了幾口水,隨之合上蓋子往挎包裏一塞,飛身上馬,拆了個芭蕉包,一邊吃,一邊騎著棕馬跟了出來。

到了院外,宋逾將小灰的韁繩往它脖子上一繞,騎上大黃,回頭沖小灰和李蔓道:“跟上。”

說罷,雙腿一夾馬腹朝寨外奔去。

小灰長鳴一聲,撒開四躥追在了大黃身後。

李蔓身下的棕馬眼巴巴地看著跑遠的小灰,焦急地踏了幾步,李蔓安撫地拍了拍它的頭,一把將剩下的餌塊塞進嘴裏,雙頰鼓鼓地一甩馬鞭,含糊道:“駕——”

三匹馬一前一後飛速出了寨子,跑過一段土路,進了山林。

崎嶇的林間小路,連續的攀爬,馬兒卻沒有慢上一分,反而在宋逾的控制下,越來越快,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