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狼狗篇11-15(第4/5頁)

剛要張嘴解釋,頂燈黑了,正在運行中的電梯停止,出現了故障,把他們鎖在裏面。

14.

“怎麽了?電梯廢了?”少年剛要解釋的心情分了叉,不可能放著壞掉的電梯不管。他先拍電梯門,沒反應,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最後只能按亮緊急按鈕等人來救。

男人看著少年倔強逞強的背影,把人先往後拉一拉。剛才自己的反應確實是嚇壞了,畢竟他見得多。

演藝圈的機會難得,可削尖腦袋往裏鉆的人那麽多。沒有演員不想凳大熒幕,也沒有一個歌手,不想拿著配置最高的話筒,站在舞台的中央。淡泊名利的人設大多有假,進了這個圈的都有野心,希望被觀眾聽眾看到聽到。

他曾經也有。

可是野心需要拿什麽來換?憑什麽這個位置就要你站上去?男人見得太多了,用錢捧自己的、用肉體換資源的,各種各樣,太多太多。

現在他沒有錢,只有自己,偏偏少年還就喜歡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他更怕少年的喜歡就是一時的好奇,青春期荷爾蒙的沖動,把自己當了個女人,來約。

“你別緊張。”可是他還是把少年往後拉了拉,“馬上就會有人來。”

少年低著頭,打開了手機燈。

男人也打開了手機燈,兩道明亮的光柱站在他們的面前。

“沒事。”男人把光往少年那邊挪,“很快就有人來了,你別往那處想。”

少年沒應聲,呼吸還算沉穩可一溜汗水流過了頸動脈的股凸。“我又沒怕。”

“我沒說你怕。”男人用自己的成熟保護少年不成熟的自尊心,自己不怕黑,也不怕關在電梯裏,相比空曠的大別墅,他反而喜歡窩在哪個犄角旮旯蜷著。

怕黑又怕幽閉的偏偏是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男孩。

少年在旁邊深呼吸,用心理暗示調整狀態,突然一下往旁邊伸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腕不放。

就這一下子,男人差點以為自己的腕骨要被撅斷了。人在害怕的時候,手底下沒準兒。

“我不是那個意思。”少年抓緊時間說,萬一自己暈過去就歇逼了,“我他媽不是要你跟我換。”

“你先別說話了。”男人反過來抓住他,到處揮拳頭的手在他掌心裏變得冰涼。少年小時候就很怕黑,也很怕家裏沒人,有時他爸爸出去了家裏只剩下自己,那就成了這個小男孩對自己最好的特殊時刻。

不鬧著吵著讓自己滾了,也不摔盤子,給什麽吃什麽。男人那時候還年輕,但是也能看出一個小學生的恐懼,就把臥室的門大敞著,開著床頭燈睡,讓還是小孩兒的少年知道家裏有人。

可是一等到家裏人都回來,保姆也住家了,小男孩兒就變得六親不認,好像天不怕地不怕。春節期間保姆回老家,他就又蔫兒了,每天拖拉著拖鞋看自己睡覺的門。

好幾次,男人一打開房門,就看到穿小熊睡衣的男孩故意在臥室外溜達。等小孩兒逐漸變成高中生,男人才知道他的恐懼症很嚴重。

雖然已經在盡量克服了,但他犯起病來還是讓男人感到束手無策。

少年在消化身體深層的恐懼,又瘋狂地拍了幾下電梯門,想要出去。男人把他往回拉,他還不願意,最後太難受了才一屁股坐下,滿頭汗水。

“沒事,馬上就有人來了。”男人也陪他坐下了,猶豫著,伸胳膊把他攬在懷裏。只是少年已經變得太大了,攬一把,攬不住。

少年吸吸鼻子,頂著肩膀將他推遠。“我沒事。”

“嗯,你沒事。”男人又過來,再攬一把,“我有事,我害怕,行了吧?”

少年古怪地看他一眼,知道他瞎說呢,但是也不動了。他才不怕,少年看過許多次他窩著睡覺,床那麽大,他就喜歡占個邊角,被子把腦袋一蒙睡得稀裏糊塗,被人賣了都不醒。

以前,家裏的一層陽光房裏有個蛋型的吊籃藤椅,像個秋千,男人抱著他的大被子專門去那裏睡,整個人縮成一丟丟。

那股可憐勁兒,像家裏沒錢買不起床,轟他去外面睡。怎麽看,怎麽生氣。

等少年的呼吸平穩下來,男人就想著怎麽不知不覺把胳膊收回來。電梯壞掉之前的話題太尷尬了,自己或許會錯意,但重新一提,他怕少年急赤白臉和他解釋。

因為這樣一解釋,兩個人的關系又要推著往前一跨。

“我剛才不是那意思。”少年急赤白臉和他解釋。

“嗯。”完了,男人開始把胳膊往回收,自己大意,少年已經不是當年穿小熊睡衣的孩子,就算犯恐慌症也不用別人來安慰,“那個……”

“你敢把胳膊收回去。”少年一手撐在地上,把人擠進電梯犄角裏,“我在監控底下親死你。”

15.

男人的心跳一下快得不行,整個人像被少年捉住,但實際上,兩個人連碰都沒碰著。胳膊架在那裏,收不回來,也不敢再伸,保持一個尷尬的不上不下。他怕少年一個沖動對自己做什麽,又怕自己讓少年誤會了什麽。